连着下来好几天,安笙都在城南那边。
城南这边有个特别棘手的事儿要来解决,夏真真一个人应付不了,又叫上了安笙和另外一个人来。
自安笙来这边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太阳,半边天压着乌云让人透不过气,另外半边很快又被染成灰蒙蒙的色调,一场大雨如期而至。
三人在一家小饭馆避雨,安笙一个人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抽烟,鼻息间缠绕着一股雨天的湿气,比烟味好闻多了。
“唉,你跟吴望吵架了?”夏真真坐到他旁边,不经意提了一句。
安笙垂着眼睫,含糊不清道:“没吧。”
“行了,这几天我电话都要被他打爆了,你要不心疼心疼我,给他回个过去呗?”夏真真说。
“没必要。”安笙不敢打,也不想打,他怕打过去以后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又或者这一通电话会将他又拉回到原来的起点上。
他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夏真真见他态度坚决,没再劝了,随后话锋一转,“程寿天那一家解决了吧?”
安笙一顿,嗯了一声。
夏真真点点头,自言自语般道:“那就行。我听说那对夫妻到处借高利贷,拆东墙补西墙。摊上这对爹妈真是够倒霉催的。”
也不知道他这番话是在骂程寿天夫妻俩还是单纯替人儿子打抱不平,又或许两样都有。
安笙没接话,脑海里却浮现出程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道程湛那便宜爹会不会再找他,让他“义务”还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回去的第一时间就去把程寿天揍一顿。
同时安笙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没去找他,小朋友会不会把他忘了。
毕竟在那个晚上,程湛坦言了想上安笙这一事件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不容他多想,旁边的夏真真站起来,冲着餐馆里面喊,“走吧。”
安笙一根烟恰好燃尽,踩灭之后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雨势比刚才小了点儿,三人一前一后淋着雨来到一家酒吧。
在门口完全听不见声儿,一进门安笙就感觉整个地板都在震。夏真真轻车熟路,他们越过气氛高涨的舞池,走近一处卡座。
远看能看见卡座上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的大汉抱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给她灌酒。
女人被酒灌得呛了几下,猛烈地咳起来,结果脸上就挨了男人重重的一巴掌。
“臭婊子!你他妈知不知道这酒多贵!”男人粗声粗气地骂,一系列肮脏不堪入耳的词语从他嘴里极为顺畅地吐了出来。
女人被骂得脸都红了,委屈得眼眶里挤满泪水。
恰好三人走到卡座,安笙听见后皱了皱眉,语气不自觉加重,“喂,说话注意点儿。”
男人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怎么?干这一行不就是出来卖的?遇见我都算这婊子高攀了!”
“而且关你屁事。”他说完,又重新打量着安笙,然后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容,“哦,我知道了,难不成你也是出来卖屁股的?”
安笙脸色一沉,旁边夏真真两人开口骂道:“操你大爷周福冬!你他妈屁眼都被人操烂了吧!”
周福冬拍桌子而起,显然认出了夏真真,跟他吵了起来。
这个角落很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不断有人投过来视线。
在众多不堪入耳的粗话中,一旁的女人早就吓得噤若寒蝉,安笙注意到了,让她离开。
女人颤颤巍巍地道了几声谢,临走前还不忘看几眼安笙,仿佛在用眼神确认他是不是“同行”。
安笙没太在意,转头加入了这混乱的局势。
而周福冬的态度十分强硬,从头到尾就一句话:“老子没钱!爱他妈找谁要找谁要!”
旁边两个没存在感的也在帮着周福冬说话。
夏真真被他这一出搞得火大,抓住周福冬的领子把人拎了出去,“少他妈废话!没钱就拿你命来抵!”
“我不去!救命啊!要杀人了!”周福冬用力挣扎起来,一通乱叫把不少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周福冬到底不是瘦骨如柴的废物,夏真真抓着他费力,但幸好旁人没一个人出来帮忙,好像知道周福冬平日里就是个什么德行。
最后还是安笙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一点没留力,夏真真这才和另一个人把他拖走了。
剩下那俩没存在感的,安笙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还不等他说话其中一个就畏畏缩缩道:“大哥放心!我们不会报警的!”
周福冬被带进一个小巷子,周围两堵墙把空间封死,旁边放置一个大垃圾箱显得更为逼仄压抑。
两人一点没客气,把周福冬丢在垃圾箱旁边,周福冬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坑里的水蹭得他满身都是。
大雨唰唰地下,周福冬坐在地上,像是这一刻才感受到那股压力,额头上的冷汗与雨水融为一体,“你、你们不能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