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蒸腾间,修长的线条承着水露。
美如画卷。
云凛听见门口有响动,转过脸来,眼睛被热水冲击,眼眶有些红,只能眨着单边的眼皮,长睫上水珠颤颤。
水雾迷蒙间看清来人,云凛松了口气,“沈颂?你怎么进来了?”
这套公寓里有两个卫生间,照理说应该互相不妨碍才是。
沈颂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垂下眼眸,“哦,我过来拿个洁面乳。”
他低着头,数着地上的瓷砖块数,迈步朝淋浴间走去。
越是靠近,香气就愈发的清晰,存在感就越强。
沈颂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云凛细白修长的脚面。
那是一双细瘦修长的脚,皮肤白皙漂亮,被热水氤氲的脚趾尖泛出淡淡的粉色,像是敷了一层桃花水膜。
像是上帝的杰作。
沈颂的目光定在上面,抬起了手臂。
洁面乳的瓶子正在淋浴隔间的小架子上,刚好在莲蓬头的旁边。
云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略侧了侧身子,给沈颂的手臂腾了一些地方。
而那两朵桃花就展露了出来,在冷白的底色上,显得愈发惹人采撷。
沈颂和云凛有身高和体型上的差距,站在那里手臂一展,就将阴影完全笼罩在了云凛的周身,压迫感很强地包裹下来。
此刻沈颂就穿了一间T恤,搭配了一条烟灰色运动裤,布料单薄的居家服饰。
这衣衫被水淋湿,已经贴上了皮肤,身体线条呼之欲出。
结实有型的肌肉流线向下蔓延而去,在凌厉的腰线上收紧,一块块腹肌蕴着蓬勃的力量。
沈颂的发丝也开始垂下来,发梢滴水,但是目光透过湿哒哒的额前发丝,逼视着云凛的脸颊,眼神带着几分隐忍克制。
“哥哥,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气味不大一样了?”
云凛在热水下面依旧有些睁不开眼,他已经被沈颂挤到了角落,避无可避,热水就这么四溅在他肩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伸手拂去长睫上的水珠。
“怎么不一样?我没闻出来什么问题。”
沈颂凑近了一些,轻嗅了嗅:“又没了,难道我闻错了……”
“出去,我快没地方站了。”云凛沾了水的手腕抬起,推了推面前的人。
沈颂手撑着置物架,停顿了两秒,终于把头低下去,转身退出了浴室。
这一行为太反常。
云凛怔了怔,冲着那修长的背影喊道:“找条浴巾擦一擦再出去,别感冒了。”
沈颂充耳不闻,头发滴答着水珠就这么闷头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钻进来,很快就被关闭的门扉切断了踪迹。
云凛有点纳闷沈颂的反常,但是回想起沈颂刚才没头没尾的那一句——
“你身上气味不大一样。”
有些疑惑——
真的不一样了吗?
云凛抬起手腕闻了闻腕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就是往常闻惯的味道么……
不知情况的云凛转回去洗自己的澡,而此刻房门外的沈颂就不那么好过了。
沈颂出去以后,径直去了客卧。
客卧里黑漆漆的,他也没有开灯,只是靠在落地窗前,胡乱地揉了揉自己沾了水的发丝。
脑海里又浮现出浴那一幕。
很清矍,很美。
哪怕不是第一次如此相见,甚至之前还有悄悄地有过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
但是每一次出现在眼前,都依旧那么令人动心。
不用过多的辞藻堆砌,云凛本身就是美好的存在。
不沾尘土,不染凡尘。
沈颂深深地吐了口气。
不能再多往下想,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他推开了窗户,让冷风倒灌了进来。
首市一入了冬,夜风就像夹了刀片似的,但可以帮助吹清醒他已经升温的头脑。
“还不可以。”
沈颂大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单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按压着两侧太阳穴,对着夜风低沉地自言自语。
从前他不懂得为云凛考虑,只想着自己索取,现在马上20岁了,必须像个男人,屹立在云凛身旁。
要学会守护,而不是强迫。
从前那些所谓的“在实验室里‘顶着冰山’工作”的屁话,已经从他的脑海里淡出。
和云凛在一起,必须让自己越来越优秀。
哪怕适应起来很难,但为了云凛,就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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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自觉恢复的不错,云凛决定亲自前往实验室指导工作。
虽然依旧有点跛,但是勉强可以算作行动自如。
这天,他被沈颂惨扶着往楼梯上走,刚刚走进实验室的大门,学生们都蜂拥而出,围在他的身旁。
“云教授,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