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刑挚主动拿走了秋子柠手里的空瓶,然后垂眸瞥了一眼望归,才解释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这些外在因素也无所谓,但是你在。”
秋子柠略有不安:“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当然不是。你已经比我所见过的Omega都要坚强聪明。”刑挚将手放在秋子柠的肩窝上,手指往她后颈处的伤口探了探,又停住了,他坦白道:“是我,我不敢把你继续放在这里,冒风险。”
秋子柠皱眉:“我们能到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顿了一下,突然察觉到刑挚可能已经有了新的计划,而且是个有些冒险的计划,语气变得急促的问:“你想做什么?”
刑挚:“既然有现成的,那就先从那边开始。”
“你想去科恩那里?为了那台不能联系外面的电视?太冒险了!”秋子柠猛地攥住刑挚的手,阻止道:“只是一场酸雨而已,我们不用这么急的。”
刑挚摇头:“你的腺体受损,需要治疗。”
“我自己就是医生,我清楚的——”
“那精神力暴动吗?你不是也说不确定吗?”刑挚打断秋子柠。
“可是现在已经稳定了……”秋子柠拧着眉头抿了抿唇,反驳的声音小了许多。
精神力暴动确实不确定。
虽然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后面的事连周正之前都再三强调过需要观察,并不确定,她也不敢在这时候说百分之百没问题。
如果真的发生意外,那么肯定会给刑挚带来更大的麻烦。
她这种情况虽然非常罕见,但发病率对于单一个体而言,就跟抛硬币一样,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能心存侥幸去赌。
最重要的是,不能再给刑挚带来更多麻烦了。
如果刑挚已经想好了妥善的计划,那么顺着他走也许更好,毕竟刑挚更擅长处理眼下这种情况。
秋子柠长舒一口气后,抬头凝视刑挚,问:“你是怎么打算的?需要我怎么做吗?”
“我其实并不指望单单靠着科恩那间小屋子里的玩意能直接帮我们联系外界寻到救援。”刑挚凑到秋子柠的脑门上吻了吻,安抚道:“我想的是,直接对上望归说的那个拉斐尔。”
“你疯了吧!”站在旁边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望归听到刑挚这么说后,大吃一惊的跳了起来,惊声喊道,“拉斐尔现在没发现你们,没发现她是个Omega就改偷笑了,你居然还打算主动到他跟前找麻烦?你疯了!”
秋子柠也很吃惊刑挚的想法,但她了解刑挚,并且完全相信刑挚的能力。
“你是觉得拉斐尔那里肯定有能直接联系外界的渠道吗?”秋子柠猜测道。
“这是我的预设之一。”刑挚说:“有的话,我可以直接利用。没有的话,他作为这一区域的管辖人,想必有和更上层人员的沟通。”
“不可以!”望归被刑挚吓得不轻。
作为本土人士,他非常了解拉斐尔的残暴。
很多时候,人命甚至比不上新送到这里的一件垃圾。
这么多年了,望归虽然年纪小不经事,也见过各种各样因为拉斐尔而惨死的人,就算再有本事再嚣张的人,也无一不是在拉斐尔的统治下艰难求生。
在望归看来,刑挚的打算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简直是嫌自己命长,还要带着一个Omega!
望归高声喊道:“你们死不死的和我没关系……不行!我现在就要走,你个蠢货威胁不了我,我现在告不告密也无所谓,毕竟你们迟早都会——”
秋子柠转头看着拔腿就往外跑的望归,轻声问了一句:“望归,如果可以,你有想过离开废星吗?”
想过吗?
当然!
每当食不果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别人手里的莫匝的时候,每当被那些大□□打脚踢痛得爬不起来的时候,每当在前往垃圾山的路上看见那些形同腐烂的蛆虫一般的人的时候,每当夜深人静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
他当然想永永远远的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内心深处,哪一个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离开,但又不敢真的去想什么离开呢?
望归脚步一顿,回头时目光里带着的即是绝望又是希望。
他皴裂肮脏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形容不出的奇异的苦笑,像是有一大段反驳的话要喷像刑挚和秋子柠,又像是不敢断了最后那一星半点的幻想,然后只张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秋子柠和刑挚对视一眼,有了同一个打算,都安静的等着他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
但到最后,望归只说了一句,像是对秋子柠说的,又像是警告自己。
他说:“想过又怎么样。想太多的,都死得早。”
刑挚眼里只有秋子柠,完全不在意望归,他说:“你有决定了的话,我不会继续控制你,但是现在不行,你老实呆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