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一直喜欢那个孩子?
他没能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现在也要让他见不到您吗?”
亲人突然的死亡,对任何一个人打击都是巨大的,安闻生深有所感,但即便在医生已经明说无法继续治疗的情况下,牧泽城依旧没有告知韩扬的打算,“小妹那时候一直哭一直哭,就是因为没能在最后见到他的哥哥。”
小妹是牧泽城妹妹的小名,家里人一直疼爱有加,在家也不会直呼姓名,一直唤的是小妹。
“我知道。”
牧泽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其实那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父亲和兄长的离开他都在左右,唯独这个妹妹没来得及在最后道别。
“我这几年,不会常常想起我父亲。
我死了,过上几年韩扬还会记起我吗?”
“他怎么会忘记?
您是他叔叔啊。”
牧泽城缓缓眨了眨眼,笑了起来,说不清其中是什么意思,“也只是叔叔。”
韩扬父亲就算那时候说出断绝关系这种话,将韩扬赶出家门几年,血缘也是断不了的,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血液,而他和韩扬什么都没有。
所以分开十年后两个人再相见,韩扬的眼里也只有警惕疏离,没有亲近。
“去将林祝叫来。”
牧泽城恢复了往常的姿态,抬了抬下巴,安闻生不敢再多说,把他的秘书叫了进来。
“在入土前,不要通知韩扬。
另外,如果他有一天结婚,你到场把这个送给他,当作贺礼。”
听了牧泽城的交代,林祝暗自心惊,但是优秀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表现出来。
牧泽城递过的是一个黑色丝绒小盒,他祖父留给他的那块腕表,很私人的物品,作为结婚贺礼实在不合适。
特别是在那个时候它曾经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
即便对韩扬常常带着长辈特有的温和,牧泽城本质上还是一个手段狠毒的人。
他想成为韩扬心中的那根刺。
牧泽城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他教会韩扬烟的味道,教会他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让他来不及见唯一的叔叔最后一面。
甚至如果有把刀会刺中自己,他会交到韩扬手上。
即使是恨也好,牧泽城唯独不想让韩扬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