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声音巨大得他差点握不住手中冰凉的玻璃瓶,就在他在将针尖对准的时候,背对着他的韩扬突然睁开了眼睛。
余光看见的医生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面传来脚步声。
“不要用你手碰他。”一道声音轻轻传来,他连忙转过身看去,是一直跟在这个病人身边的秘书,穿着一如既往的正式,西装衬衫领带,脸上的表情也很平淡。
但是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极致斯文的人,手上却拿着一根生锈的钢管,大概是从东边正维修的应急通道里拿到的,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我……”医生结巴地说了几句,见势不妙就想跑路,顾屿却抬起右手就挥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钢管流在了地上,赶过来的吴健森看着眼前的场景,目光落在旁边这个身形纤细的人。他一直以为顾屿是依靠韩扬的喜与爱生存的,但是现在他觉得是应该是自己想的简单狭隘。
顾屿没有下死手,他还是知道分寸的。而且,这个人应该是目前最有用的证据了。
他还是挺感谢那个人把这个医生送过来的。
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发现病床上的韩扬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顾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会马上收拾干净的。”
韩扬扬了扬眉,没有说什么。
——
“你们凭什么抓我!”醒来的医生在车内情绪激动地反抗着,头上的伤口被粗略的包扎了起来,顾屿还没有来,“我什么都没做!放开我!”
赶来帮忙的吴健森皱着眉看了眼他,“你安静一点行不行。”
“赶紧松开我!你这是绑架!故意伤害!”
“是不是送你到警察局就知道了!”吴健森没好气的说道。
没过一会儿,顾屿拿着些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赶快放了我!小心我告你们!”
听见叫嚷声,顾屿抬起眼睛,透过后视镜看向那个医生。
“死人好像是没办法说话吧。”
“……”
“……”
吴健森和这医生似乎都吓傻了。
医生声音都在发抖地说道:“杀人是,是犯法的……”
吴健森也颤抖着伸出手,“不,不至于吧。不是还要帮韩扬……”
顾屿看了吴健森一眼,“没听出是玩笑吗?”
谁能听得出来……
“所以要把这家伙送到警察局吗?”吴健森指了指后面的人问道。
“那就要取决于他了。”顾屿看向那个医生。
医生知道他不会动手,也有了底气,“你敢!别忘记是你动的手,你送我去警察局?小心你自己被抓进去。”
“我不怕坐牢。你怕吗?”顾屿冷静地拿出档案袋里的东西,是那个医生刚才拿的注射剂以及他随身携带的其他物品,还有就是顾屿在医院安装的摄像头记录,“杀人未遂,你有好的律师为你辩护吗?有钱赔偿吗?你猜你会坐几年牢?”
如果有,他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医生懊悔不已,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他咬着牙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顾屿慢条斯理地将东西放回档案袋,“我要你帮忙做证。”
看着顾屿,吴健森才意识到这个人早就算好了这个医生会怎么做,他的说的话做的动作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他忍不住抖了抖。
自己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
病情刚有好转的周仁易没有等到医生的消息,却等到了警察上门。
医院里,顾屿脱去了韩扬的病人服,替他换上了严肃的黑色西装。
“八点半就会开庭,我们需要早点过去。”
“必须要去?”
对于现在的韩扬,这起案件是陌生的。
顾屿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抬头看向他,“不是必须,但我觉得你会想去的。”他知道韩扬如果想起来了,是一定是会去的。
韩扬看了看他,“是吗?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有自信。”
顾屿勾起嘴角,无声地理了理韩扬的领子。
韩扬还是去了。
法庭里很安静,来旁听的人很少,韩扬因为特殊情况,由律师代理出庭。
快到时间的时候,周仁易被法警带了上来。
穿着囚服的他,狼狈不堪,瘦了一圈,脸色也格外苍白一点也没有之前容光焕发的样子。
这次担心和恐惧让他太过心急,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现在这时代也没有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道理。
这个案件审了一天。
因为涉嫌太多方面,刑事民事都有涉及,甚至连十年前韩扬父亲的那一桩顾屿也都将证据一并交了上去。
就算没有直接杀人,但也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周仁易似乎也没有上诉的打算,毕竟证据明明白白地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