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花店买了一束洋菊,老板娘认出了我,也许是阳光明媚的关系,她看上去心情很好,同我寒暄:“你总是来买小洋菊。”
“是,谢谢你还记得我。”我对着她微笑。
“像您这样的美人,我是不会忘记的。”她很会讲话,我自然知晓自己并非面容姣好的人,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便走出了花店。
从花店到联邦纪念馆的路走了无数遍,我的心情已如铺路石般磨平,悲戚感随着年岁渐长而消逝。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只有5岁,只懂得肤浅的道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甚至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邪恶地想,他不在了世界依旧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可是当放学回家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着,悲伤才随之而来。
父亲是在星际联邦的维和任务中牺牲的,母亲一个人站在硝烟弥漫的废墟焦土之上,夕阳沉沉中视线变得昏黄,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怀中抱着这个星球的遗孤,她与孩子一起落泪,水珠滴落在土地之上,却再也无法使死去的星球复生。
那个孩子后来成为了我的弟弟小南。
好在B星人同地球人的长相极为相似,性别分化也相同,小南很快地融入了这个家。
小洋菊在纪念馆穿梭的风中瑟瑟发抖。
“父亲。”我喃喃,“我好想跟着您一同死去。”
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阿岚正面色不善地坐在客厅里,桌子上放着一支注射完毕的抑制剂。我尽自己所能自然地移开了目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显然并没有阻止他口出恶言:“有空回来了?”
我能理解阿岚最近心情日益变差的原因,不仅仅是我无法帮助他渡过即将到来的发情期,经由于小风口中得知,因为发情期的关系,联邦已经替换了下一次外出任务的副舰长,阿岚被强制休假了。
抑制剂片刻宁静之后的代价,只会令他更加暴躁、饥渴。
“今天我有去检查身体,没什么问题……”我的话还未说完,阿岚便冷冷地打断:“你是想告诉我,你硬不起来只是因为我?”
“虽然……”我斟酌了一下被他打死的可能性,“但也许是的。”
他没有站起身攻击我,出乎意料,只是轻哼一声:“无所谓,如果你不愿意硬,我不介意强奸你来渡过这个发情期。”
我们合法结婚,却要非法强奸,也算是前无古人的夫妻。
阿岚只是说说而已,他还没有厚脸皮到这种程度,新婚之夜我的呕吐已经将他的欧米茄尊严扔到地上碾碎,他不愿意一再受辱。
我们沉默地吃过晚饭,他的脸色微红,头痛令眉间不得舒展,发情期之前他总是很不舒服,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我连呼吸都尽量微弱。
阿岚洗漱完后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躺下,也许是不愿意再看到我,也许仅仅只是难受而已。
半梦半醒之间,我好像看到了死去的父亲在轻轻地抚摸着我的侧脸,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绿色,像极了河流深处的苔藓。
“姗姗,谢谢你的花。”
我哭了,很想抓住他的手,我好想再试试拥抱他的感觉,可是身体重如铅石,无法移动分毫。
温暖的手拂去了泪水,我却哭得更厉害了。
“姗姗……”
我痛苦抽噎着醒来,水波朦胧中看到了阿岚微微发愣的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温暖的手还放在我冰凉的胳膊上。
我为自己的软弱而尴尬,抽出胳膊慌忙向后挪动身体,不料动作过猛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
“你是傻逼吗?”阿岚满脸厌恶,扭头卷走了所有的被子。
我只能红着脸自己默默地从床底下再爬上来。
“傻逼。”他又背着身子骂了一句,后颈和耳尖渲染着淡淡的粉色,空气中弥漫着凛冽的薄荷的味道,独属于他的信息素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所发出的声音显然冒犯到了他脆弱的神经,扭头对着我怒目而视。
“难受吗?”我将手伸进了被子里,指根还露在外面的时候,阿岚的手像烧红的铁钳般抓住了我的手腕。他像在发烧一样滚烫着。
“不许你碰我!”低声咆哮从喉咙中挤出。
我打了个哆嗦:“好吧,请,放开我的手。”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欧米茄的本能使他渴望着与我的肌肤相亲,他甚至在用指甲搔刮我的手心。
那些天天被他肉体和精神虐待的舰队队员们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坚如硬石的副队长会撩骚讨好别人。而我眼前的这个男人,黑发凌乱,眼中水波流转,苍白的皮肤使得嘴唇殷红如血,被肌肉撑起的胸脯在粗重的喘息中起伏。
“放手。”我又重复了一遍。
“该死……”
手腕上的力量卸去,我拿起枕头准备去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晚,还未站起身,结实有力的臂膀便从后面牢牢地抱住了我。薄荷凛冽的香气直冲鼻腔,阿岚将头搭在我的颈窝:“我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