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没有贯穿而是留在了涂科体内,无法探查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医生只能就地剪开他的上衣,迅速处理好伤口才敢挪动他的身体。闻阅躺在担架上,被抬起的瞬间扭头看清了涂科此时的模样,见他结实的脊背上满是擦伤和血迹,终于忍不住“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任周童怎么安慰都不管用,边哭边语无伦次地说:“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哪怕你残疾了,失忆了,变傻了,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喂你吃饭,帮你洗澡,带你出去散步晒太阳,替你吃鸡,替你赢很多很多的欢乐豆,剥果冻给你吃......只要你别死,不要死啊呜呜呜呜......”
……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周童偷偷看了眼护送在旁的闻阅的班长和其他几名队友,趁他还没说出更令人疑惑的话,赶紧用氧气面罩堵住了他的嘴巴。
“涂队没事,你师父会没事的,乖了,快别说话了......”
隔着面罩闻阅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王皎几人听得热泪盈眶,不断唏嘘:这是什么感人至深的师徒情谊啊!
而另一边,早就清醒过来的涂科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睁开疲惫的双眼,无奈地对奚杨说:“......等会儿到医院,安排那小子跟我住一间病房......”
奚杨瞥他一眼:“怎么?涂队不嫌烦了?”
涂科两眼一闭,等上了救护车才说:“除非你把他送到其他医院去,不然他早晚要来烦我。”
跟着又小声嘀咕:“妈的,感觉送到其他医院也不一定能拦得住......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牺牲了......”
“知足吧。”奚杨脱下外衣盖在涂科身上,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听王皎说,出警的路上他还在说想家,要借手机给妈妈打电话,转头就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不是所有嘴上说喜欢你的人都能做到。”
涂科动了动眼皮没有说话,一副“我睡着了什么也没有听见”的表情。知道他装睡奚杨也不啰嗦,起身跳下救护车,帮忙关上车门,然后找到正在安排排爆小组进行收尾工作的霍辞,跟他商量通知涂科家人,以及怎么瞒住涂奶奶的问题。
霍辞表示这些都由他来沟通便好,让奚杨放心,倒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郑疆和陶伟南。陶伟南比较简单,退伍进了安启之后很快就靠关系拿下了好几笔订单,但也仅限于崇怀、吴城之类小规模的采购项目,直到通过郑薇薇搭上了郑疆。”
霍辞最近在戒烟,习惯夹烟的两根手指总是无意识地去揉鼻子,这个动作让奚杨想到了周童,但扫视周围一圈后却没找到他,便以为他已经跟着救护车一起送闻阅去医院了。
“郑薇薇?”听到这个名字奚杨的眉头微微一蹙,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霍辞身上。
“对,郑薇薇是郑疆的妹妹。”霍辞解开防弹背心的插扣,脱下来跟枪套一起拎在手里。“他们兄妹俩都是吴城人,孤儿。这人阴险毒辣城府很深,跟他比陶伟南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下三滥。”
“我怀疑郑疆也只是在利用陶伟南,借他的手敛财。郑薇薇是郑疆早年安排进吴城支队的,那家叫世华的代理投标公司名义上的法人是她老公,实际操控者另有其人。认识他们以后,世华就成了安启在国内的合作伙伴,陶伟南的生意也从县级支队打通到了省和市,现在又盯上了省属特勤。”
“敛财。”奚杨看着自己明黄色头盔上那枚擦得锃亮的国徽。“用我们这些人的命吗......”
“如果只是敛财这么简单就好了。钱不过他的手,都进了陶伟南的口袋,陶伟南再用这些钱笼络收买人心,拉人下水,替他铺开一张关系网,他倒择得干干净净。”
“我怀疑他老婆的娘家,他岳父,包括讲老......呃,讲队,可能都有问题。”霍辞抬手按在奚杨肩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贪财的人都惜命,他根本不贪财,而是另有所图。这种人尤其可怕,背后的势力不是随便就能对付的。”
“总之你一定要小心,这段时间涂科不在,我会安排人盯着......”
“不用,没事的。”明知他们对自己的恶意却不能开口说明。奚杨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霍辞的手背,正打算多谢他的帮助和提醒时,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握在了手里。
“......”霍辞也没想好要说什么。他很纳闷,好像每次见到奚杨,只要盯着他看得久了,就会不知不觉地被他迷住,但感觉到他在微微用力试着挣脱,便又立刻放开,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说:“不好意思......”
奚杨攥紧那只被他握过的手,避开了他的视线:“霍警官,我已经......”
“我知道。”霍辞一听他的口气就赶紧打断,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捂着胸口夸张地说:“奚队行行好,可别再把拒绝我的话重复一次,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啊!”
“刚才有点儿情不自禁,别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