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让人家又送东西又做事呀。”奚妈妈一边感叹着,把已经装满的行李箱关上,拿来水壶给奚杨的杯里又添了点温水,在他旁边坐下,陪他一起看起了电视。
“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在上月初的游艇爆炸事件中帮助消防员找到并救出伤者的西高地犬。接下来,公安消防支队的领导将为它戴上象征荣誉的大红花,并为它的主人颁发荣誉证书。”
“这可是警犬才有的待遇,在北临甚至全国都属于先例!”
脖子上戴着比脑袋还大的绸布红花,瘸了一条腿的小扁表情依然跟从前一样,爱搭不理也不太情愿,非常地不给面子。奚妈妈看了一会儿,有些意外地说:“这就是救你的那只狗?跟肉肉很像啊。”
肉肉是奚杨上初中的时候家里收养过的流浪狗,一只串种的比熊,养了两年不到就在散步的时候被车撞死了。奚杨刚想说话,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他跟妈妈同时扭头,看到一颗头发短得贴着的头皮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外面探了进来。
“教导员,阿姨?”周童像干了坏事被当场捉住一样,笑得又傻又尴尬。
“童童来了啊,快进来。”见到是他,奚妈妈连忙起身去迎,奚杨却瞬间滑下枕头,拉开叠好的被子盖在头上,背过身去不理周童。
“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来。”周童边问边走到床边,弯下腰,隔着被子小声对奚杨说:“不要捂着啊,空气不流通,对你呼吸道不好。”
又来了......奚妈妈无奈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拍了拍他露在外面还戴着护具的腿。“哎呀听到没有,别闷着。”又对周童说:“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着急,你喝点水,歇会儿我们再走,我去找医生签一下出院单。”
傻子都知道这是在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周童一直等到奚妈妈走了五分钟后才敢坐上病床,扯开被子吻了吻奚杨蓬乱的头发,抬头看了眼闹哄哄的电视节目,又看看他紧闭的双眼,好笑地说:“幸亏这个节目是录播,不然马上就该看到小扁把九耳追得满操场乱跑的盛况了。”
真不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扁,离开这么久,一回来就敢欺负队里正二八经的狼青警犬,还真是物似主人形......奚杨动了动嘴角,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周童:“你来干嘛啊?涂科呢?”
周童走得急,军绿色的T恤被汗水打湿了一片,紧贴着轮廓分明的胸肌。
“涂队跟闻阅吵架,离家,不对,离大棚出走了......”
“......为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周童叹了口气,先趁奚杨不注意,飞快地在他嘴巴上偷了一个吻,然后才说:“昨天他们俩去给你买轮椅,涂队非要选一个能坐能躺,带变速和喇叭,配履带式爬楼机的电动款。闻阅不同意,说你只是暂时需要,又不是坐一辈子,还说......”
“还说什么?”奚杨好奇地问。
周童“噗嗤”一声笑了。
“还说你比涂队年轻,等他用上了你也不一定能用上。涂队就生气了,轮椅也不买了,非要收拾收拾去干部疗养院安度晚年,让闻阅谁年轻找谁去,所以不能来接你了。”
奚杨:“......”
走廊里转一圈,跟几个主治医生和管床护士打过招呼、道过谢,再回到病房时周童已经把大包小包全都背在了身上,推着奚杨准备出门。
“刚想出去找您呢。走吧阿姨,我买了菜,早点回去还来得及给你们做顿午饭。最近我新学了几个云陵菜,您帮我试试行不行,嘿嘿。”
“欸,欸,东西给我提吧,真是辛苦你了。”奚妈妈伸手要接,周童却连她自己的包都不让她背。
“没事阿姨,我来就好,这点重量还没我们训练用的器械重呢,对吧教导员。”
从上个周末开始奚杨就一直不高兴,任周童怎么讨好都没用,就是不肯跟他说话。奚妈妈也搞不懂奚杨这是怎么了,又有点心疼可怜的周童,于是到家吃过饭,她便打算去超市逛逛,留两个年轻人自己解决问题,但周童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回去训练,洗完碗,安顿奚杨睡下后就准备走了。
等他事无巨细地嘱咐一番,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从卧室里出来,奚妈妈把他送到门外,偷偷地对他说:“杨杨就是从小被我跟他爸爸给惯的,脾气坏得很,回头阿姨讲讲他,你不要往心里去哦。”
周童没什么跟长辈打交道的经验,尤其是面对奚杨的父母,比见国家领导人还紧张局促,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会不会,谢谢阿姨,那个......您别说教导员,是我......嗯......就是,反正是我惹他不高兴了,我会好好跟他道歉的。”
两个孩子之间不言而喻的关系奚妈妈早已心知肚明,也默认接受了,只是要说适应恐怕还需要点时间,要说紧张,她比周童也好不到哪去。
“好,好......杨杨的外婆年纪大了离不开人,过些天我也得回去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