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腾出一只手敷衍地挥了两下,又赶紧抱住涂科的脑袋,既兴奋又害怕自己会掉下来。
“妈妈再见!”
闻阅:“......”
其实闻阅惯涂科,比涂科惯一一也没少到哪去,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涂科前脚刚走,闻阅后脚就找卓群芳向她道歉:“芳芳姐,鲁老师,不好意思,这一组我还是不拍了,不太方便......”
卓群芳手腕上被一一用记号笔画了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擦了半天也没擦掉。她一脸苦笑地看着闻阅,且等着旁边摄影老师大发雷霆呢,却听她说:“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很少有非常想拍的模特。少一个也不是不行,改一下构图问题不大,不过,那位是?”她用眼神指向刚把涂科送走,返回棚里的奚杨。“身高好像差一些,但体型和气质都很不错,他可以拍吗?”
半小时后摄影棚里终于忙碌了起来,鲁老师把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一边指挥打光的人调整白板的角度,一边不断地按下手里那台佳能的快门,尝试从各个角度和位置捕捉最漂亮的画面。
相机每拍一张都会立刻通过蓝牙显示在笔记本电脑上,隔几分钟鲁老师就会停下来前后翻着看一看,找找问题或新的灵感。化妆师趁这个时候过来帮奚杨补妆,一边用膏状的修容笔加深他胸腹肌肉的阴影,制造对比,一边笑着感慨:“您的肌肉太完美了,就是皮肤太白,再一打光,拍出来就不够明显。”
奚杨太久没有穿过救援服了,连周童乍见他从化妆间里走出来时也恍惚了一下,这会儿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再看,看他的皮肤被鲜艳的橙色衬托得更白,看他裸露的脊背上每一处肌肉都不减往日,带着数道无法褪去也难以掩盖的陈旧的伤疤,还有当年手术缝合留下的痕迹,足有十几厘米长,像一条张牙舞爪的百足毒虫,触目惊心地盘恒在他的手肘上面。
谁也没想到早已退出一线的奚队会同意出镜,更没有想到面对镜头时,他的表现会这么自然,自信,毫不怯场。
就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周童知道,这对曾经在万众瞩目下登上过舞台的奚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累了吗?”奚杨把水递给正在神游的周童,笑了笑说:“我们好像都没有一起拍过什么照片。”
仔细想想还真是,上一张合影能追溯到周童刚下连的时候,背着奚杨被记者拍下来登在了报纸上,再有就是现在,他们又将作为战友,登上网络媒体以及杂志的封面和内页。
想抱着哄一哄他又不太方便,周童忽然有点内疚,这时摄影师的助理小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对他们说:“两位警官,鲁老师想问问你们介不介意让她多拍几张?”
“对,就只有你们俩。”
当镜头前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好像变得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原本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和姿势,周童没做就开始脸红,对视时又好像怎么都无法克制,目光炽热得自己都心虚。
鲁大摄影师给不少娱乐圈的夫妻和情侣拍过封面,哪些是真的恩爱,哪些是配合做戏,只看眼神和状态就能看得出来,眼光可以说是相当老练。面前手持沉重的金属器械,或相对或背对,或一站一坐,一笑一垂眸的两个人,彼此之间看似毫无交流,却充满了只有她才能捕捉到的微妙的张力,完美的契合,两具蕴含力量的躯体一直小心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就好像一旦发生任何一点触碰,下一秒就会爆发燃烧起来一样,让她想起很多年前还在做学生的时候,练习拍过的那些普通的恋人,没有任何精心的修饰和刻意的表达,爱却那么平凡又那么明显,每一个无论热烈或含蓄的亲吻和拥抱,都是真实的,坦然的,都让镜头后面她的双眼无时无刻地泛着湿润和温暖。
他们一定有故事,她想,一定。
拍摄直到天快黑时才结束。周童来不及跟奚杨多说几句,问问他一一最近的表现,就因为要赶回营区备勤,和闻阅一起匆忙地离开了。
宿舍的暖气堵了好几天还没修好,夜深了,周童睡不着,裹着棉被坐在床上翻手机的相册,抱着一丝侥幸,在几百张奚杨牵着一一的手教他走路,喂一一吃饭,陪一一捞小金鱼,带一一上早教,打疫苗,去海边挖沙子,在花田里捉蝴蝶——等等等等的照片里找啊找啊,找到了凌晨一点,一张合影也没有找到。
在暗处盯着发光的东西太久眼睛会很疲惫。周童刚想阖眼休息,忽然感觉枕头下面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看,是奚杨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
杨:睡了吗?
狗崽子:刚要睡,你怎么还没睡?
杨:睡不着。
一一不在,他也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所以睡不着,对不对?周童叹了口气。
狗崽子:喝杯牛奶吧?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给你,陪你说说话。
发完这条信息周童就坐起来穿衣,等下床走到门口,才看见微信里奚杨后来又发了两条。
杨:你可以出来一下吗?今天幼儿园的老师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