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想得深远的,还在思索今日之事,太子的参与度……又有多少?
丞相率先打破殿内的沉寂,他上前一步,恭请仪式继续。
说是继续,其实只不过是宣布一句冠礼成罢了。皇帝自然应允。
随着最后一句祝词结束,文武百官纷纷下跪行礼,殿内就好似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一般。
礼仪既成,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百官小幅度的对视一眼,皆在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还是丞相做了个表率,随着皇帝的应允,众臣纷纷离开。
费家早在誉王被带下去的时候就面色苍白,此时听闻可以离开,非但没有放松,脚下反而好似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刘大伴笑眯眯地走到他们面前,说了句:“两位大人,上前两步吧?”
费鄂同长子对视一眼,眼前都有些发黑。
处理了誉王……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处理他们了?
百官飞速离开,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费家父子颤颤巍巍地站在大殿中央,全然没有以往的嚣张跋扈,头都不敢抬。
皇帝眼睑半脸,透着些许苍老之色的脸上一片宁静,情绪不露分毫。
倒是皇后面色几经变换,最终缓缓将视线放到父兄身上,忽地癫狂大吼:“你们!你们瞒着本宫,同誉王联手,妄图诬陷太子?!”
方才的一出好戏下来,皇后情绪可谓是百般变化。她的确是不太聪明,可誉王咄咄逼人的态度,费鄂和费夫人又恰到好处的说出那番话,包括身边心腹宫女的忽然反水,也让皇后隐隐猜出了真相。
费钊眼皮子一跳,没有说话。然这幅神态在皇后看来就是默认,她气急败坏,眸中几欲喷火:“为什么?为什么?本宫和陛下,自认待你们不薄!”
她看着费鄂:“父亲,储儿是您的亲外孙,您为何要如此待她?!”
皇后厉声质问,半晌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下跪,楚楚可怜地看向皇帝:“陛下,陛下臣妾对于这一切全然不知啊!陛下,您要相信臣妾是无辜的,储儿是臣妾亲子,臣妾又岂会害她陛下您要相信臣妾——”
“皇后,”皇帝揉了揉脑袋,神色颇有些疲惫,他慢慢地将视线放到皇后身上:“够了。”
皇后声音戛然而止。
哪怕夫妻这么多年,哪怕皇帝对她敬重有加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皇后也从来不敢公然挑战他的耐心。
哪怕是对宫妃做手脚,也是暗地里的。
不敢放肆。
皇帝敛眉,声音低低,带着些许的叹息:“朕从前以为,你对太子严格,不苟言笑,是顾忌她的身份,是望子成龙,是为她好。”
若是公主,那自然可以千娇百宠;可她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盯着,那她就更不能出丝毫的错。
皇后对太子颇为冷淡,从前皇帝虽看在眼里,但却并未在意。他只当皇后是顾忌太子的女儿身,所以对她格外严格,一举一动,都不能出差错,甚至要比寻常的男儿,更加出色。
“朕从未想过,你竟是一直怀疑,太子非你所生。”
对她冷淡,给她下药,皆是要为自己的“亲生孩儿”铺路。
皇帝闭了闭眼,颇为匪夷所思。
母女之间,血脉相连,又怎会连自己孩儿是谁都分不清?
皇后哭着摇头:“陛下,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皇帝道:“若没有,又为何要同费青渟做那所谓的滴血验亲?”
皇后哑然,为什么?为什么呢?
皇后拼命回想,忽地,她眼睛猛地一亮:“陛下,这并非臣妾本意,都是、都是她暗示臣妾的!”皇后猛地指着费夫人,瞪大双眼看着皇帝:“是她,是她一直在臣妾耳边胡言乱语,臣妾被她蛊惑,才做了这等事——”
“她一直在说她同储儿之间多亲近,见了她就如见了自己亲生孩儿一般;又说费青渟同臣妾生得像,臣妾、臣妾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等事!”
大殿内溢满皇后的哭诉之声,皇后精致的妆容此时也是不成样子,皇帝回眸看着她,眸中无喜无悲,毫无感情。
皇后心里一颤,莫名感到些恐惧。
正在这时,一旁的费夫人却是幽幽地笑了,她开口道:“皇后娘娘倒也不必如此急着找替罪羔羊。”
费夫人垂着头,耳边的碎发掩映在面庞,轻轻晃动,衬得那张脸更是诡异至极。她笑着开口道:“臣妇不过说了那些话,可真正做决定的,不是皇后娘娘吗?”
“不是皇后娘娘时常在臣妇耳边提起,遗憾太子殿下不是个男子,甚至还说青渟若是娘娘的孩子,该有多好?”
“臣妇是太子殿下的舅母,我们二人之间亲近,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青渟是娘娘的亲侄儿,同娘娘生得像,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年她和皇后一前一后有孕,又有幸住进坤宁宫,费夫人不是没有想过调换孩子的事。可当时皇帝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