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快到医院了。”苗耕说。
是苗正行打来的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疲惫。“到大厅过后,我让小顾带你上来,他在门口等着了。苗苗,待会儿看到你姑姑,要做好心理准备。”苗正行只能给苗耕这么多的缓冲时间。
苗耕想到了情况不是很乐观,他心里着急得很,却没有过多得表现在脸上。
只是在听到爷爷的声音后,有掉眼泪的冲动,挂掉电话过后,眼眶已经是润润的,再怎么想在赵汀河他们面前掩饰,故作坚强,也不行。
人类的情感有时候根本不受控制。
停车过后,赵汀河见苗耕坐在后座没什么反应,往后看去,发现苗耕脸上有泪痕,不是很清楚。
下车给苗耕打开车门过后,赵汀河顺带着把口袋里的面巾纸递给他,他以为苗耕知道了。“节哀。”
“你什么意思?”苗耕猛地抬起头,皱眉看着赵汀河。节哀这种话,不是只有在人离开的时候才会说吗?
苗耕的心一抽一抽,接到爷爷电话,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他往最严重想,至少姑姑命还在。
“你爷爷没告诉你?”赵汀河懵了,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苗耕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再跟赵汀河多说,往医院大楼门口跑去。
第22章 No.22他不要我了
苗耕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体会到了何为行尸走肉,身体和灵魂像是被完全分离开来。
他跟教练请了一天的假,窝在房间里面整理苗青留下来的东西。
按照苗青的遗书,一切从简,后事这些都不需办理,唯一要做的,就是整理她生前的一些东西,苗正行打算请帮佣来收拾,被苗耕给拦住,说是要亲自收拾。
俩老人家也是被折磨得不轻,顾不上那么多,由着苗耕去收拾,他和苗青关系好,该保留的还是要留在身边。
苗耕盘着腿坐在苗青的卧室,呆呆地看着苗青放在床头柜上的全家福,上面本来是有卢格在的,被她撕掉,应该是有些暴力行为,相片的边缘还有撕裂的不规则痕迹。
撕掉照片的时候,姑姑在想些什么呢?苗耕试图跟苗青产生共情。
如果苗耕记得没错的话,苗青和卢格的婚纱照是挂在床头上方,现在不知道被苗青收在哪个柜子里。当时卢格还时常打趣说,太土了,苗青却总是笑笑,娇嗔道:“多好看呐。”
想来,好多细节上卢格都表现出了不够爱的姿态。
苗青有点强迫症,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层不染,就连留给苗耕的那封书信,都是叠得方方正正,压在咖啡杯下面。
“苗苗,见字如面。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率上是已不在人世。真是高兴呐,这么多年以来我终于可以逃离人世间。其实,说起来,要不是当初你爸妈把你留给我,我可能早就先走一步了,是因为你,姑姑才又多活了这些年。你是乖孩子,听姑姑的话,看到信的时候,要忍住不哭。”
“嘛,实在忍不住的话,准许你认真哭十秒。啊,姑姑又在自娱自乐了,说到正题吧。从哪里说起呢?我们俩的话题好像从来都避不开卢格,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话我也只能告诉你,不是非要你理解我,姑姑只是想把它说出来,或许我会好受些,这样看来,我好像是过于自私了。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你一定会好好听我说完对吧?”
“说来实在惭愧,你姑姑当年我竟然是逼婚,才让卢格娶了我,那时候觉得他不那么喜欢我也无所谓的,只要在一起就行了,我这么优秀,他肯定会喜欢的。后面看来,是我过于自信了,他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爱过我。话说回来,我好想从来也没有弄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应该是有深爱的人,但我直觉不太相信会是一个男人。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会和赵汀河在一起,不过我的直觉向来不准。”
“说这么些,你一定觉得姑姑很啰嗦,怎么说来说去都是在讲卢格不爱我。可悲哀的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我一生的睡前时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卢格不够爱我?感情的事情好像说不清楚,是吧?有时候在想怎么会有我这么傻的人,将赌注全部下在他身上。想起年轻时候做过的傻事,我甚至想给自己几耳光,但是要重新选择的话,我大概率还是重蹈覆辙。”
“我在你这个年纪,准确来说,是在比你还大些的时候,以为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像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想起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虽然现在想起有些场景,我也还是会傻笑,但比起来,现在我好像哭的时间更多一些。本来想跟你细说,想想还是算了,或许我应该跟你讲讲后来的事情,我和卢格离婚前,就是在你签约球队,差不多那个时期。”
“他经常夜不归宿,这些你和你爷爷奶奶应该都不知道,有时候回来就是一身酒气,还有其他人的味道,我不确定是男人的香水味还是女人的。有一次回来过后,他差点动手打了我,他把我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