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抱着的狐无茗竖起耳朵,突然想起前几天黎戎谦收到一箱子衣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原因竟是如此。
小狐狸舔了舔嘴唇,心中暗道:真会玩!
这边的大臣还在连续不断的上奏,什么太子妃必须出生高贵,要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将来还要母仪天下等等,黎戎谦听来听去,明里暗里都是讽刺他不会生孩子,便稍微恼火了些,看那些人的眼光带了点冷意。
司道与司斐邪一人一句堵上他们的嘴,唯有子嗣这块,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黎戎谦听了大半,便凑到司斐邪耳边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不是太子了,会难过吗?”
司斐邪皱了皱眉,道:“为什么难过?我本来就不是很在意,一想到当上皇帝面对这么一群人,烦都烦死了!”
黎戎谦心中有了计较,在另一位大臣即将出列启奏时,抢先一步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司道正在捏眉心,看到是黎戎谦才稍微收了戾气,放轻声音问:“黎儿有什么事?”
黎戎谦勾了勾唇角,道:“当年有一位唤灵师于千军万马之中救了北安陛下,北安陛下许诺,不管他提出什么,必定答应。只不过那位唤灵师无心权利,不爱金钱,所以许诺一直没有兑现,后那位陛下说,他日若有唤灵师在朝中任职,并且品行端庄,忠心耿耿者,可得到这份许诺。”
“确有此事。”
司道笑了笑,隐隐约约猜出了黎戎谦要说什么。
黎戎谦瞄了一眼司斐邪,道:“臣虽然没有多么高洁正直,职位也是挂名,但好歹算是勉强符合,今日斗胆,便要了这份许诺。”
“你想要什么?”
“臣想要司斐邪,并非太子殿下。”
黎戎谦牵上司斐邪的手,道:“他太重感情,自古帝王需要无情,所以,他并不适合当太子,既然如此,便当黎戎谦的夫君吧。”
“胡说八道!没了太子殿下,你让天下黎民百姓如何?”
有些大臣气得直跳脚,指着黎戎谦就骂,而黎戎谦毫不在意的反击:“你们当大殿下是死人么?”
此话一出,殿中指剩下呼吸声。
“你们心中想什么我都知道,可司斐邪并不适合当皇帝,反而是大殿下,沉着冷静,聪慧灵敏,也不会被儿女情长束缚,且温柔中透露坚韧,也有手段。”
司斐邪的嘴角都要飞到天上去了,恨不得立马抱起黎戎谦跑出大殿。
一直沉默,且近几日被儿子闹得太糟心的司道,看向司斐邪,问:“你真的不愿意当太子吗?”
司斐邪望着苍老许多的父皇,道:“儿臣只想与小黎朝朝暮暮,日子和美,更没有任何污言秽语去伤害小黎,便足够了。”
司道紧紧盯着司斐邪,仿佛从他脸上能看到当年那个小姑娘,红衣洒脱飞扬,骑着马自在欢笑,却终究被困在皇宫,没有任何怨言的活了一辈子,突然间疲惫与伤感袭来,他一字一句道:“准!”
司斐邪与黎戎谦相视而笑,一瞬间,所有大臣仿佛都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好像本来就该如此。
下了朝,黎戎谦一手抱着狐无茗,一手牵着司斐邪,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轻轻道:“司斐邪,你是我的了。”
“嗯。”
司斐邪抬抱起黎戎谦,怀里的狐无茗很自觉的从黎戎谦身上跳下来,两人静静对视,随后黎戎谦低下头,与他吻在了一起。
阳光正好,微风正好,适合与卿定下白首之约。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婚(一)
又过了几日,司文染立为太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随之而来的还有司斐邪改立君容王,赐了府邸,并迎娶黎戎谦为正妃。
一个受君王宠爱至极的太子殿下,不要皇位,不要权势,只要一个心上人,这番痴情之态,不知不觉间传为佳话,更有人为他们特地写了话本,就连青楼之地的女子都有了期盼,希望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不在意她们出生,愿意许下白头之约。
百姓间的热闹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此时的黎府。
黎府的大院,堆满了这世间珍宝。
黄金五百两、白银万两、金茶筒五个,银茶筒十个,再有什么玉如意、珐琅盘、鸡鸭鱼肉、四京、龙眼等等数不尽的杂七杂八的玩意。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条理有序,北安的规矩没有那么多,但是也不少,黎戎谦的礼单也已经送到了君容王府,只是送着送着,有人发觉不对了。
这两家的金银财宝,锦缎布匹,仿佛不要钱一般,又似乎是在暗中较劲,来来往往,你送我还,几辆马车都不够载,甚至堵在半道,惹得好些不知情的人发牢骚,最后知道是君容王与黎小公子的东西,才不得不砸吧嘴,道一句:难怪,难怪!
黎戎谦望着新送来的两对羊脂白玉挂坠,无可奈何的笑笑,唤出三弦筝,吩咐了人随着装满香料的车慢慢拉过去,才伸了个懒腰,存些力气,向旁边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