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归一两眼放空,一心思考怎么了却残生比较方便快捷无痛。
她的教授坐在对面,旁边站着她的老板。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整间屋子的人脸上都写满了尴尬。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他们俩互相当做没看见对方,把这事就这么揭过篇去,但偏偏谁也不能先主动开这个口,谁开口了麻烦和主要责任就在谁身上了。陈归一自认不算什么忠臣孝子,她不要代师受过。
在这个尴尬至极的情况下,小豹子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让小豹子心理上颇有负罪感,他只好安慰自己这是律师的电话,接了是为他的主子好。
“老板,已经跟对方的家属协商过了,二十万私了。”律师办事很干脆 ,加班加点地把这事解决了,“没问题的话我就拟和解协议了。”
小豹子看了陈归一一眼,说行。
电话挂断了,气氛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尴尬到极点的状态,小豹子干着急,却没有替陈归一说话的立场。
“其实,有点特殊爱好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秋教授高风亮节,“我会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你——”
“老师生病了,来买早餐,早餐好了,老师再见。”陈归一当机立断。
两人打着虚伪的官腔,各怀鬼胎地从正门离开了——至于陈归一是否绕了个圈子从之前应聘的那个后门进来,这就不是秋教授这个不太合格的为人师表该操心的事情了。
“刚才律师给我打电话。”小豹子早在后门等候,见她回来顿时喜形于色,乐颠颠地追在满脸写着“莫挨老子”的陈归一身后汇报情况,“对方同意私了,只要二十万,我觉得比赌一场官司要强得多,就答应了,律师现在正拟和解协议呢。”
陈归一的身体在听到“二十万”的时候打了个晃,但还是客客气气道了谢。
“别、别走嘛,”小豹子想办法跟她多说两句话,想了想陈归一的性格,只好抬出了老板的身份。“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我还得跟你商量一下你的营业计划呢。”
陈归一无奈,只好进了老板的办公室,心中充满了可能会被职场潜规则的恐惧。
“早饭被我折腾得没吃成,对不起……”小豹子首先忏悔自己的罪行,随后从豪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腾出一盒曲奇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地观察陈归一的脸色,生怕遭她拒绝。“前几天朋友送的一罐饼干,我不太吃甜食,正好你当早饭吃了吧。”
陈归一“呀”了一声,看上去有点高兴。
“谢谢,我喜欢这个。”她笑弯了眼睛。小豹子认识她两天,头一回见她真笑,准备好的那些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像你这种在圈子里没什么名气的新人想要闯出点招牌,最好是出几场晚上的公调。”小豹子说着,看她脸色逐渐尴尬,赶紧安抚,“我知道你不太适应那种环境,我也觉得你不是那种风格的S,所以我就没给你安排这个。”当然,也有点私心。他在心里补充。
“不冷月早年的风格和你很像,都是调教的时候踹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那家伙也是自学成才,我觉得你可以和他走一个路数:先收个私奴,然后把调教好的私奴牵出去溜达几圈,自然就有人慕名而来了。”小豹子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叫几脚踹不出屁的闷葫芦?
陈归一的重点显然没有放在那,她困惑地歪了歪头。“冷月老师以前很沉默寡言吗?”她回忆了一下昨晚那个在调教室里熟练地使用诸如“贱狗”、“烂逼”一类措辞的女人,有点难以想象她在调教期间不说话的样子。
“是不冷月。”小豹子在“不”这个字上刻意咬了个重音,“他是冷月的亲弟弟,前任男首席。”
陈归一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但是她想了想自己的圈名,没有说话。
“可是我还没有发展亲密关系的准备……”
小豹子越看越觉得对她满意:看看,多负责任!把主奴当做亲密关系,这是多么高的思想觉悟!
陈归一不知道他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茬,但她想了想,觉得在这个经济负担挺重的情况下,把工作做好也是个要紧事。她主动找补:“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先跟不——不冷月老师学习学习经验。”
小豹子认可了。
通常不冷月是不在俱乐部的,但正好这段时间是招聘季,他得培训新人。小豹子估计他现在正苦哈哈地给那群所谓圈内大S挫锐气,让他们不要看见个m或者sub就盛气凌人,自觉高人一等。
小豹子正琢磨着该怎么把陈归一塞过去,不冷月倒是先打来了电话。
“哥。”小豹子在听到听筒里传来的那声黏腻的称呼后顿时后背发凉——这畜生说人话的时候准没好事。为了陈归一的事业,他硬着头皮没有挂电话。“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小心把一个男S的肋骨打断两根,刚叫了救护车,过来帮个忙呗。”
果不其然。
冷月嫌烦,没来。小豹子忧愁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并排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