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关一役,战了近四个月,在骠骑将军的带领下,不仅赶尽敌寇,守住了大祁最重要的关卡,且俘虏了一众大将,致使敌国元气大伤,连夜派使者递上降和书,愿自割五座城池,签下进贡盟约,只求世代交好。
此消息传遍全国,普天同庆,九州同乐。
季冬初五,大军班师回朝。
这天,京城上空飘起了晶莹的雪花,似轻盈的玉蝶般翩翩起舞,仿佛在为将士们欢呼。
寒风瑟瑟,百姓们却丝毫不觉得冷,纷纷涌上街头,挥着自制的红绸带及红花,夹道欢迎凯旋的英雄们,特别是那位传闻中虎胆雄威、俊美潇洒的年轻将军。
可姑娘们引颈眺望,硬是没寻到与描述相符之人,差点将领头小将黝黑的脸皮瞪穿。
临时顶包的游击将军赵恺挠了挠络腮胡,在心底将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呸!说什么能享受到倾慕眼神,他只看见一道道难以置信的狐疑目光,深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驾!
一骑轻骑,两名副将追随其侧,从正宫门一路畅通无阻的直抵景乾宫外。
姜将军进殿面圣
尖细的嗓音未落,元康帝将奏章随意一掷,匆匆走下高台,亲自扶起欲伏地跪拜的男人。
爱卿重伤未愈,切勿有大动作,来人,快赐座!
铺着软垫的宽椅立即抬了过来,姜玚拗不过帝王的情义,只得欠身坐下,拱手行礼道:数量听起来骇人而已,其实并无大碍,那些弓的威力一般,臣且穿着金丝护心甲,除了左肩及腹部的两处,其他地方仅是皮肉伤。
李朔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怅然长叹:那般情形下,纵使穿着软甲,亦没多少人敢迎箭而上啊,姜玚啊姜玚,朕真是没错看你,不愧为我大祁的栋梁!
他没有因为夸赞就志骄意满,仍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恭恭敬敬道:能为国家尽忠效力,臣心之所向。
哦?元康帝扬起一抹调侃,朕怎么觉得,爱卿的心里,不止驻着国家,还藏有其他事儿呢,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急切,躲开百姓的欢迎之礼,马不停蹄地赶来见朕。宽袖一甩,帝王负着手回到坐塌,捋了捋袍摆,笑道,说吧,今儿无论什么事,朕都允了!
一旁的李公公心思流转,基本已做好第一时间恭贺皇家之喜的准备,却听那男人沉声道:臣,想以此次功勋,求圣上赐一道金书铁券。
笑意僵在了嘴角,李朔不得不委婉提醒道:姜爱卿啊,介于你非权贵出身,有些要求,若是此刻不提,恐怕往后就没机会了啊,况且金书铁券这种东西,正常情况而言,根本用不上,摆在府中,其作用与普通装饰物并无差别,爱卿又何苦白白浪费掉以命搏回的荣耀呢。
帝王的忠告堪称直白,认为年轻臣子绝不可能听不懂,可对方非但没顺着坡下,反而起身单膝跪地,取出虎符,连带着背在身后、装有求降书的竹筒一并奉上。
求圣上赏赐!
半个时辰后,微微摇晃的身形跨出殿门,纷纷扬扬的雪花迎面扑来。
姜玚举高一枚金色小牌,眯起眼睨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及烙印,眸底滑过一丝轻松。
小心翼翼揣进怀里,他搓了搓略僵硬的手指,呼出一口白烟,暗付着这副破身体好像确实还没完全恢复。
啧,真是麻烦。
这时,一名小太监碎步走近,撑起油纸伞举至檐下,殷勤道:姜大人,雪越来越大了,不如坐轿子吧。
他寻思着好歹先回府换身衣物,便没推辞,步入伞下与小太监一前一后的拾级走出景乾宫。
轿帘刚掀起,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木轱辘急速碾过薄雪的咯吱声,清脆嗓音随即响起:姜将军!
微愕回首,只见华贵少女在宫婢的搀扶下疾步而来。
李滢仰望着数月不见、更添威武气息的英挺男人,漾开羞涩笑靥:阿玚,父皇赏的什么呀?是不是是不是允了你赐婚的请求?说着,娇羞的一扭身,以帕子遮住了半边脸颊。
他拧起眉,迟疑须臾,抬手摆了摆,周围的宫人们当即识趣退开。
姜玚接过油纸伞撑在少女头顶上方,为她遮去片片雪花,举止体贴,表情却十分严肃:七公主,臣记得,早在林子里时就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
李滢一愣,绞着帕子,难堪的垂下眸子:我以为以为只是一时糊涂,毕竟你喜欢我那么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欢了?
他凝视着少女楚楚动人的脸庞,看着这个在心里藏了十多年的执念,面露歉然:对不起,或许人心真是会变的,其实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只不过我始终执迷不悟,给彼此造成诸多困扰,幸好尚未酿成大错。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我统统不明白!李滢急了,不顾男女之防,上前一步,逼问道:我只知道,你之前做了那么多讨好之举,还有你费尽心思送的那些
公主并不喜欢,不是么?他漠然打断,睨着对方慌张的神色,终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