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寅见过门下弟子,便让甘泉将慕容昀带来,慕容昀简洁而又坚定地讲述了自己如何对月宜倾心,恳求师傅能够出面帮自己解除婚约。慕容寅一一听进心里,这个徒儿从未求过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央求师傅师娘做主,又听得他情真意切地讲明自己和那个女孩子的情意,他这做师傅的也不能完全不顾弟子所想。
甘泉从旁笑着说:“女孩子就在我们山庄,叫作月宜,很可爱的姑娘,玲珑娟秀,十分漂亮,也难怪咱们阿昀这么喜欢人家。”
“既然这样,阿昀,你带她过来。我和她见一面,总是听你说如雾里看花,师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儿。”
慕容昀回房去唤月宜,甘泉则给慕容寅说明月宜的身份,慕容寅沉Y片刻道:“说起来倒是有意思,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家里怎么就舍得交予一个陌生人,并允许陌生人带着掌上明珠出来游历?她的家人就没有担心过阿昀的身份?若是所托非人、欺负了他们的女儿又要怎么办?”
甘泉虽然也有疑问,但看到月宜天真烂漫未曾多想,如今慕容寅重新提起,眉间微微蹙起说:“也许是阿昀在女方家里已经和女孩子私定终生,急切了些,女方家里把他看作是女婿、一家人,准许他带着女儿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既然非武林中人,又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家教想来十分严格,怎么可能不与阿昀的家人联系、不探知阿昀的真实身份就私自做主准许了两人的婚事?就算是咱们江湖中人,也不敢如此草率。”慕容寅听得脚步声,声音低了低对甘泉说,“这女孩子的身份恐怕不是阿昀所说的那么简单。”
甘泉沉Y片刻,声音也渐次低沉,透着一丝怀疑:“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一开始也怀疑过,可是这丫头丝毫不会武功,我就未再疑心。再加上阿昀是真的喜欢对方。我心里实在不忍心拆散他们。”
“若是什么大隐于市的人家也还好,我只怕……”慕容寅的声音让甘泉额上冒出冷汗,立时高声道:“不可能。”
慕容寅只是深深地看了甘泉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外面脚步声渐渐靠近,慕容昀领了月宜进入屋内见过慕容寅和甘泉。月宜从小在琉璃阁长大,对于江湖上的礼数也不太懂,还是慕容昀之前教给她,她像模像样地行礼,扬起脸儿,一张精致的芙蓉面颊带着几分怯意,静静望着慕容寅和甘泉。
慕容寅问及月宜的家世,月宜还是按照慕容昀所言一一作答,屋内稍稍有些昏暗,月宜背对着光,一时间慕容寅没有看清楚女孩子的长相,直到甘泉起身将屋内多有的窗户打开,月宜再回眸时,慕容寅心底如惊涛一般,脱口而出唤道:“梦莹?”
月宜不解,看了看慕容昀,慕容昀问道:“师傅,这是月宜。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慕容寅稳了稳心神,再去细看,月宜也只是侧面轮廓与故人相似,眉眼有几分影子,但是更为柔和温情,少了独有的魅惑。他敛去方才的失态,甘泉也递了一杯茶到他的手边低低说道:“你师傅日夜兼程赶回来,还未好好休息,怕是有些累了。”
慕容寅喝了茶水,又恢复了起初的大家风范,眉眼庄重而又严肃,随口又问了几句月宜家里人的事情,月宜回答的模棱两可,慕容寅心底狐疑愈发加重,可是面上并未表露。月宜说她家里曾是朝廷的户部尚书,后来早早辞官归隐山林。慕容寅虽然是江湖中人,但不代表对其他事一概不知,朝廷中哪里有什么姓柳的户部尚书?
看来都是慕容昀和月宜编排好的。
过了会儿他便让月宜和慕容昀离开了。他徐徐刮着茶盅,须臾,对甘泉开口,声音缥缈:“我不想提起从前的事情,但这个女孩儿和她真的很像。还有她说的家中事,朝廷里从来没有过姓柳且辞官退隐的户部尚书。刚才我在外头稍稍探了一下阿昀的内力,发现他的内功修为突飞猛进,可是他却告诉我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事。这种快速的修为绝不是我们正派武林的功夫……”
“你是说,阿昀和邪教有接触?”甘泉握住慕容寅的手臂,干燥中有一丝凉意,面色惊慌。
慕容寅没有说下去,这件事一定要小心地探查,否则不仅仅是慕容昀,整个云间山庄都会成为武林批判的靶子。而如果这个月宜真的是来自邪教,那么他……他蓦然又想起那张脸,虽然并非十分相,但起码也有三分,他心底无法抑制地浮现出少时初见的惊鸿一幕,之后,便只剩下苦涩和悔恨,他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渐渐敛去那些感情,又变成了冷硬的心肠。
慕容寅深深吸了口气,望向甘泉说道:“我这次去跑马堂和他们的老堂主,以及其他几位前辈商议,若是一切顺利进行,就定在端艳节那日,一起进攻琉璃阁,绝对不会放过邪教中任何一个人。”
甘泉沉默片刻,垂下眼盯着桌面上简朴的花纹幽幽地说:“你刚才提起那个名字,其实心里也是放不下对吗?”
“放不下又如何,我当时是误入歧途,不懂得邪教的Y狠,险些葬送了整个山庄的前途。师傅临死前不计前嫌还是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