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路平安,两人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海岸,金色柔软的沙滩仿佛上天赐予的绿洲。慕容昀背着慕容寅的尸体去了驿站,好说歹说,给了不少银两,对方才同意将慕容寅的尸体尽快送回云间山庄。慕容昀写了一封信,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娓娓道来,嘱托驿站的人送给山庄的师娘甘泉。
慕容昀望着远去的马匹,心里原本沉甸甸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一些,他如释重负得舒了口气,牵着月宜的手说:“我想咱们彻底安全了。”月宜还有些恍惚,慕容昀觑着周围没人,捧起月宜冰凉的脸蛋亲了两下说:“小乖,你想去哪里?我们这就出发!”
韶光盛景中,春宵谷迎来了两位客人,万神医望着两位挚友笑着说:“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看着两人劫后余生依旧还有些警惕的少男少女,万神医唏嘘道:“我也听说了那些纷争,真是遗憾。”
月宜想起那天晚上还是惊心动魄,面容哀戚,低语道:“闭上眼睛,g娘还有我的师兄师姐们好像还在我身边,我仿佛还能听到那天晚上婚礼前的欢笑声……可睁开眼才意识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她抿了抿唇,仰起头望着站在身侧一脸关切的慕容昀,柔声说:“我是女孩子,好像伤心难过是应该的。其实我知道昀哥哥也很难过,只是他不说,而我伤心的时候他还要一直安慰我。”
慕容昀为她的善解人意心里软得发痛,肉肉她的头发说:“应该得,谁让你是我媳妇儿。”他转而看向万神医祈求说:“万神医,我们这次来,一是月宜总是惦记您,想过来看望,二是月宜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前段时间不知为何旧病复发,半夜里疼得冷汗直冒。”
万神医给月宜搭脉,他记得上一次月宜脉象平稳了许多,可是现在月宜的脉象又开始紊乱,他沉默片刻说:“上一次你g娘让你们欢好,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慕容昀和月宜四目相对,俱是面上一红。可是转念又一想到月宜的病情,慕容昀眉心紧促,担忧地问:“那,是不是我们想要根治就只能去找俞谅之的父亲?”
“你随随便便上门,人家会无缘无故地给你们医治吗?”万神医好笑地说。
这一点慕容昀也想过,他甚至还想过,若是月宜真的愿意,她嫁给俞谅之也不是不行,可是月宜坚决不同意。慕容昀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无奈地说:“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月宜反倒不觉得有什么,绽出一抹纯真无邪的笑容,安慰着他:“没关系的,我们能够在前一起,我就很高兴。昀哥哥,你不要难过了。”
万神医说:“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尝试。”
“万先生请讲。”
万神医说:“既然是云间山庄慕容寅所为,你为何不去问问你g娘是否有解除病症的办法?”
慕容昀微微一怔,讷讷地说:“我怕师娘不会愿意见我。”当初他将师傅的尸体和书信送回山庄,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信息的只言片语,他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和云间山庄无缘了。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慕容昀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点头:“万先生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师娘嫁给师傅多年,或许真的知道其中奥秘。只是……”他微微侧过脸,关切地望着月宜:“我不能带着月宜冒险。”
“你师娘我也曾见过一面,性子随和,从我的角度来说,她不像是会为难旁人的女子,即便月宜是琉璃阁的人,可你师傅在琉璃阁上做的事也让天下武林引为笑谈,你师娘不会刻意刁难你们的。”万神医宽慰说,“至于月宜,你倒是问问她愿不愿意与你分开?”
月宜使劲摇头。
慕容昀深深吸了口气,刀山火海为了月宜也总要闯一闯。两人只在这里停留了三天便重返云间山庄。慕容昀给两人简单的易容,又让月宜待在附近的客栈中不要到处走动,自己则趁着夜色偷偷溜入云间山庄。
师傅死后,原本显赫一时的云间山庄因为师傅的丧礼而透着萧索的意味,从前那些趋炎附势的江湖中人估计也很少再来云间山庄吹捧。慕容昀念及少年时威震江湖的山庄盛景,心中极为难过。他循着记忆来到师傅和师娘居住的卧房,屋内还亮着光,慕容昀轻轻敲了一下门,屋内传出熟悉的声音:“是谁?”
“师娘,是我,慕容昀。”他忐忑地说。
屋内的人显然没有料到来者竟然是他,怔了一下,旋而快速地来到门边,打开房门,甘泉望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心中一恸,眼中顿时蕴出晶莹的泪花。慕容昀垂手恭恭敬敬地站在房门外,思虑再三,还是跪了下来使劲磕了几个头说:“师娘,是徒儿一人犯的错。师娘要打要罚,徒儿都遵从。”
甘泉将他搀起来让他先进入屋内。慕容昀还想跪下,甘泉却说:“不用跪了,去坐着吧。”她坐在他对面,透过油灯光端详着弟子愈发坚毅的面容:“你最近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你给g娘的来信也没有透露你的地址,g娘一直很担心你。”
“我刚刚从春宵谷离开……”他顿了顿,轻缓地说,“和月宜在一起,我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