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输液室外,阴沉压抑的过道里,萧墨仿佛是一具失去意识的丧尸一样,跌跌撞撞地朝前冲着。手背上因暴力撕拔针头而留下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寂寂,走了,他还没来得及承认的恋人,就这么从他生命里溜走了……
不,不是溜走的,是被人夺走的。
热辣辣的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可他不能让他流出来。他不能哭,更不能倒下,因为他不能让寂寂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
行凶者偿命,这是必须的,送血那人是不是帮凶,这一点必须弄清楚,若不是,还可;若是,则更要偿命。
“寂寂。”萧墨咬着牙,喃喃自语:“我向你发誓,我必须为你弄清楚,为你报仇。在此之前,我也不能让你躺在太平间那方狭小的尸柜里,我要让你躺在最豪华的水晶冰棺里,直到凶手伏法偿命。”
当萧墨来到门诊部大厅时,才发现已是华灯初上,红霞漫天。天哪,他居然昏睡了这么久,此刻,寂寂遗体估计早就没在手术室了吧。
萧墨掏出手机,正准备联系渝欣,却发现根本没有渝欣的联系方式,于是,翻出通话记录,去找包万的号码。未接电话实在太多,萧墨翻了好久才翻到打过去。
电话倒是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响了半天也没人接,萧墨接着打了两次依旧如此。
算了,寂寂的老家在江州,他的家人不可能这么快来G城将他领走的,况且他家还是那样的情况。既然没被领走 那他就应该还在医院,还是问问这里的工作人员吧。
萧墨想着,快步来到了外科大楼的护士站前,双手撑在护士台沿,强抑制住剧烈的颤抖和心痛,问:“他……他停放在哪里?”
护士瞟了萧墨一眼,目光有些闪烁,“谁?”
“张寂,上午1010手术室的病人,”萧墨说完,又提醒了一句,“就是上午腹部被刺伤的那位。”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翻过屏幕扫了一眼,发现是楚沨,正要接,却听护士小姐姐对他说:
“对不起,先生。没有查到您所说的病人。”
萧墨消了手机的音量,说:“怎么可能?我今天亲自送过来的,怎么会没这个病人?”说着,萧墨四下里一摸包,搜出上午的缴费发票来,往护士台上一拍,“看看,这是什么?”
护士,拿起那张发票来看了看,又还了回来,然后,又细细地将萧墨打量了打量,“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病人?”萧墨有点后知后觉,紧接着,就像是守财奴发现自己的全部家当失而复得一样,喜得手足都无处安放了,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把眼前的护士姐姐给烤焦似的,“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护士姐姐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他死了?”
就是这么平白无奇,甚至还带着一点情绪的话,在萧墨听来仿佛比世界上最美妙的钢琴曲还悦耳。有那么一刻,他激动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险些再次晕倒。
“顺便提醒你下,是昨天,不是今天。喏。”护士姐姐指着发票上的日期,将发票递了回来。
“什么?昨天?难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了吗?”萧墨将发票接了过来攥在手心,也来不及确认,更没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昏睡这么久,胡乱地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吸了吸鼻涕,带着鼻音催促:“快,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是他的家属。”
“嗯……如果您是病人家属的话,请……”值班护士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另外一位刚从耗材室里出来的中年护士给接了过去:“请出示证明!”
“什么?”萧墨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足足愣了2秒之后,才勉强咽了口唾沫问:“出示证明?什么证明?”
中年护士,撇了萧墨一眼说:“你不是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拿出证明来。”
萧墨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说:“家属证明?开什么玩笑?长这么大,我还没听说过家属见病人,还要开家属证明的。”
中年护士说:“那你现在已经听说了,要么出示证明,要么请回吧您呢。”说完便又端着托盘进了耗材室。
萧墨深吸了一口气,心说,姓秦的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就能难住我吗?他一边朝外走,一边再次给包万拨了一个电话,这一次倒很快被接通了。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愤怒的中年妇女的咆哮声:
“我早告诉你们了,我们不接受和解,找谁都不行,你们这群地沟鼠就等着被学校开除,蹲大牢吧!”
萧墨像是中了懵逼技能攻击一样,整个人都傻了。等他缓过劲儿来准备解释的时候,手机话筒里却传来了结束通话提示音。
什么?和解?被学校开除?……我去,该不会张寂的那几个同学和包万干起来了吧!我嘞个去!萧墨有点哭笑不得,可为嘛呢?难道与渝欣有关?
难道张寂和渝欣原是一对?而张寂出现就是去抓奸的?这倒解释了张寂为什么会出现在LFY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