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坚持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魏湛青也不为难他,然而问到他“穿越”前发生的事情,那人竟轻描淡写地跟他打起太极,这令魏湛青醒悟到事情的严重性——沟通障碍往往是情感危机的前奏。
他俩这一路走的无比坎坷却也水到渠成,回想起来竟没有婚姻双方本该有的磨合期,矛盾虽然迟到却不会缺席,魏湛青暗自警惕,面上却和风细雨笑语温存:
“你既然这么坚持我也不逼你,但有几点希望我们能好好合作。”
闻昭暗暗松了口气,他其实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对方执意要做什么他也阻止不了,好在他没看错人,魏湛青的确是个君子。
“你用着我爱人的身体,那请你好好照顾它,你也知道,他怀孕了。”说到这个的时候魏湛青眼里满是浓暖的温柔。
不知为何闻昭心头一涩,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这并不容易...”魏湛青见他上钩,笑的意味深长:“你得随时自查,身体不舒服得告诉我,心情不好得告诉我,情绪不及时疏导会很伤身,不能太压抑自己,这意味着...”
闻昭的脸一点点僵硬,魏湛青把句子补充完:
“你得对我完全坦诚。”
“你和他以前也这样?”闻昭僵着脸负隅顽抗,并再一次坚信这是另一个世界。
“不然呢?”魏湛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样我才可以及时知道昭昭的身心健康情况,然后及时提供相应的帮助,夫夫之间不都该这样吗?”
好有道理...让人完全无法拒绝,虽然隐约好像有那么点不对...闻昭有些迷茫,这似乎和他坦白自己身份的初衷不太一样,他们应该保持距离直到原主归位,但经魏湛青这么一要求他们保持得了什么距离?
可是他又不能破坏他们原夫夫的感情,更何况这里的闻昭怀孕了,要是真因为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太糟糕了。
魏湛青见他妥协,憋着笑给自己蛮横的要求打补丁:“当然,我绝不强迫你回答任何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只要如实告诉我你的心情就好。”
闻昭这才舒了口气,那头魏湛青话锋一转:
“比如现在。”
“现在?”闻昭心提上来:“现在怎么了?”
“我觉得你有些紧张,是变故让你不开心吗?”魏湛青深谙张弛有度的原则,退了半步,给他留出“隐私”空间。
“...说不上开不开心...只是睁眼就...”闻昭苦笑起来:“我需要时间适应一下。”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魏湛青一脸诚恳。
帮忙?帮什么忙?这不该他自己克服一下吗?鲜少这方面经验的闻昭露出茫然的表情,魏湛青适时补充道:
“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拥有愉快的心情。”
让他一个人待会一会儿——这话涌到喉咙口止步,不对,这是他惯常的做法,他直觉自己只要出口魏湛青就会照做,但那不叫心情愉快,只是一种情绪压制,压抑久了就变成习惯,习惯到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
而这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抑情伤身,更在他流露出婉拒的瞬间露出一副“很担心很心疼的”的表情,喉咙口的话莫名其妙就被咽了回去,闻昭有些无措:
“我...我不知道...”
他这一生值得开心的事情不多不少,基本集中在学业和各大军事赛事得优得奖上,现在身体怀孕了,自然不能说让他去拿个全能赛事的一等奖,只得用些平凡朴素的方法来取悦自己,可他在琐事上一向克制,对吃喝玩乐的欲望十分寡淡,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魏湛青似乎了然,伸出手微微上前一步:“介意我碰你吗?”
“这本来就是你丈夫的身体。”闻昭眼神犹疑。
“我知道你的身体不介意,所以问的是你介意吗。”魏湛青不介意把他搞得更迷茫,一脸真诚,十足君子风范。
闻昭没有回答,他应该要介意,可是身体告诉他真的不介意,所以感觉点头不对摇头也不对,就僵在那。
魏湛青当他答应了,打开双臂把人抱住,怀里的身体一僵,他抚摩背上坚硬的脊骨直到周围肌肉松弛下来,柔声叹气道:
“别怕...无论怎样我都爱着你。”
闻昭浑身一颤,心尖像被针戳破的甜柠檬冒着酸甜的汁水,眼睛斜一些就能看见魏湛青黑亮的鬓发,流畅的颌骨线条透着说不出的温柔干净,他吞了口唾沫,心脏在打鼓,分不清是身体本能还是自己在害羞,然而——
“这话你该等他回来对他说。”他沙哑的声腔在冒酸泡,他一无所觉。
魏湛青忍笑忍得浑身打颤,把他抱得更紧:“可这是他的身体,他的脑子,你就当我在对他说,反正他以后也会想起来。”
那我呢!?
闻昭有些气闷,虽然占了人家丈夫的身体是他不对,可又不是他主观决定的,这些甜言蜜语塞他肚里全成了狗粮。
“我不开心。”闻昭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