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操琴了，操我。

    小王师傅，您琴调好了没？

    好了。

    那您来帮我搬下这...

    这就来。

    小王师傅其实是个女的。叫她小王是因为老王是她爹，她算女承父业，叫她师傅是因为她是戏院操琴的师傅。

    小王师傅把长发一拢，扎了起来，轻轻巧巧的把一箱道具一搬，稳稳当当地走了几步，送到了台前。

    谢谢您。后勤的阿姨感激地搓搓手，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忙去了。

    戏院这几年不怎么景气，上座率一天不如一天，里头的人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畜使。最开始谁都不想把小王师傅当男人使，因为她看着太单薄孱弱，而且很温柔恬静。后来天热，小王师傅把袖子撩了上去，人们才看见她那和身材不匹配的结实的胳膊来。

    小王师傅臂力很好，右臂肉眼可见的比左臂粗这么一圈儿，结实一点。一个原因是职业原因，另一个就是她喜欢打网球。

    怎么到处灰蒙蒙的，呛嗓子。花旦来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她用那样的语调说话，总显得她很尖酸刻薄。她属于男人喜欢，女人讨厌的那一类人。通俗一点来说，这种人叫狐媚子。

    就你嗓子金贵，就你能......后勤的阿姨忿忿的，边走边哼哼道。

    对，就我嗓子金贵，就我能，没有我你们都吃不了饭都得走人。花旦掐着腰仰着脸，大有泼妇骂街的架势，但是比泼妇骂街好看。她的身段很好，骂人也像在台上演戏。

    阿姨被气得脸红，浑身发抖，嘴里边念念有词边走了，只留下花旦和小王师傅。

    小王师傅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端着杯子走了。

    好像戏院里没有人喜欢她，就连脾气最好、和她年纪最相仿的小王师傅看上去也不爱搭理她。但是她有一点说的不错，没有她戏院里得有很多人都吃不了饭。

    花旦今年才二十多岁，但是戏院里的领导都很器重她。比如下乡这种事情，每次都得领导好言好语地跟她商量，她才勉强地答应。

    花旦有骄傲的资本。她六岁就跟着师傅学戏，新戏老戏什么都会来一段，而且她学得很快。再加上她自己本身长得就很好看。

    花旦眼里总是水汪汪的，眼梢有点儿往上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眼睛。不夸张的说，她的唇真是那种不点而红的。她浓墨重彩地扮上好看，不办上更美，她浑身上下总散发着一种灵气和娇气。

    今晚演的《红娘》，机灵聪慧又有点儿娇憨的红娘拿着棋盘逗张生，一个眼神两句唱词就把观众勾住了，看得人心里痒痒。观众里头绝大多数男人都红着眼，台下跟疯了似的，让人不禁感叹，角儿就是角儿。

    小王师傅脸上微微漾起了笑。

    过了几天，忽然有个女演员慌里慌张地向领导反应，自己洗澡的时候不经意间望向窗外，发现一双眼睛。

    这种不良风气不能在戏院里蔓延开，戏院领导非常重视，非要揪出那个流氓来。可是找来找去，问了很多人，都反映那天并没有男职工在戏院里。

    男职工那天被组织去看电影了。

    然后又有人说，她那天看见小王师傅在澡堂门口，左顾右盼，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人们都不愿相信小王师傅会看女人洗澡。但是小王师傅平时也没和哪个男人走得近，人们的心里就有些嘀咕了。不知道几时起，又有人说她看见小王师傅和一个女人在黑咕隆咚的电影院里亲嘴......

    谣言传开的速度很快，说什么的都有，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小王师傅亲近了。

    下班时间，戏院职工三三两两地推着车下班回家，就是不见小王师傅。

    她在擦胡琴。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叹了口气，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你站住。花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王师傅身子一僵。

    我想了好几天都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偷看她洗澡？

    花旦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尖酸，在她这个字上拉得声音很奇怪。

    我没偷看。小王师傅没有回头，声音沉着而愤怒。

    哦，那就是明目张胆的看。

    我没看。

    她好看吗？

    ...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

    我也洗澡，你怎么不看我？

    ...

    问题越来越暧昧了，小王师傅抿唇皱眉，避而不回她的问题。

    我知道，你喜欢女的...

    闭嘴。小王师傅猛然抬头，冷冷地喝住了她。

    她抿嘴一笑，然后撩起裙摆，坐到了小王师傅的腿上。

    小王师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手解开一颗一颗的扣子，她不信这女人会这样疯狂。她......

    很快，尖尖而饱满的一对胸脯暴露在空气中，她果然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