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异色关上门,轻唤:“阿遥,歇下了吗?”
床上的人不答。
楚南楠嘟囔着:“房间这么暗,怎么也不开窗通通风啊。”她将窗户大大敞开,午后的阳光如水漫入,一室明亮,晦暗无所遁形。
背对着人躺在床上的少年后背一阵阵发寒,悄悄的,慢慢的,把一本册子往枕头底下塞。
他紧闭着双眼装睡,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辨别声响,判断她的行动轨迹。
她喝了一杯茶,又玩他搁在桌上的雁翅刀,学他的样子弹刀背,却始终寻不到窍门,一直弹不响。他差一点就忍不住跳起来去教她弹了!
极细微的一声轻叹,她应是放弃了,起身把窗户关了半扇,留半扇通风。在屋里转了一圈,找不到事做后,是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她终于走了,少年身体一瞬间松懈。
楚南楠脱了鞋子,收敛气息,轻手轻脚走到他床边。
又静静等待了半刻钟,没了任何异动,谨慎的少年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藏在枕头底下的册子摸出来,翻个身继续看。
楚南楠同时在他床边坐下,笑意盈盈,“在做什么呢。”
翻书的手僵住,指骨发白,谢风遥惊讶张大嘴。
楚南楠顺着看去,辟火图,三个大字,直直刺入眼底。柿黄色封皮上,两个小人相拥纠缠。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楚南楠愣神,过了很久才呆滞地平移视线,像失去灵魂的傀儡僵硬起身。
猝不及防,少年抓住了她的手腕,充分诠释了什么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兴奋,激动,活似被抓包的人不是自己,“师尊还没走啊。”
猎物和猎人的位置迅速对调,她挖好了陷阱,自己却摔进去,被她的猎物牢牢咬住后脖颈。
“嗯……我担心你,不舒服。”楚南楠偷偷抬袖抹去额角一滴汗。
“唔,我确实是很不舒服。”他的声音迷茫又无助,坐起来靠在床头,一只手抓着她不让她溜,一只手还握着书册。
楚南楠默默调整呼吸,尽职尽责扮演关心徒弟的好师尊,轻拍他手背示意他放开:“那就歇息吧。”
“可是师尊把我吵醒了。”他委屈嘟囔。
楚南楠满脑袋黑线,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但总不能说‘你根本没睡觉就是躲在被子里偷偷看十八.禁’吧?
“是我的错,那你好好歇息吧。”她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
少年委屈,眼里转着水光,“师尊都不关心我。”
楚南楠轻叹,终于抬头去看他,对上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是我疏忽你了,要不你再躺会儿,我下楼给你抬碗粥上来,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想吃你。少年在心里说。
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他扔了书两只手捧着她的手贴在脸颊,“师尊,我好难受啊。”
他脸很烫,又很软,皮肤光滑。但跟摸自己的脸不同,少年的脸带些棱角的锋利,他说话时,楚南楠能感觉到颌骨的开开合合,还有手背上不容忽视的温暖粗粝手感,是他的掌心,完全覆盖包裹着她的手。
心间升起陌生酥麻的颤粟,楚南楠抽了几下手,没抽出来。
他笑嘻嘻,“师尊的手真软。”如果这双手愿意摸摸他就好了。
终是不敢冒犯,又委屈控诉:“师尊,那个柳飘飘他好像在害我。”
楚南楠顿时戒备:“他怎么你了?”
少年一本正经:“他给了我几本书,让我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看,还说特别好看。可是,我看了以后就觉得很难受,很不舒服,可是我又不敢告诉你……好奇怪,我又很想看,可是越看越难受。”
他突地靠近,弓着脊背,长直纤浓的睫毛垂着:“师尊是木灵,会治病治伤,能不能给徒儿看看,我究竟是害了什么病啊?”
“你看嘛。”他把那本书拿过来,书页翻得哗哗响,“这个这个避火图,也不知是何种邪门功法,只见两个人在床上打架,扭来扭去的,我起初还以为是功法,认真研习了好久呢,结果修为一点进展没有,还因此害了病。”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小少年急需要安抚,“我都难受好几天了,师尊帮帮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楚南楠扶额,晕,很晕。
这种事让她怎么帮?怎么帮!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给她难堪,学坏了,被柳飘飘带坏了!
她紧闭双唇不作声,少年迷惘万分,“怎么办?”
“给我瞧瞧病好不好?”他认真建议,松开手就去掀被子。
楚南楠心中警铃大作,不管不顾就扑上去压住,他顺势往后一倒,两个人相拥倒在床榻。
坏小子计谋得逞,双臂收紧将她禁锢,小狗似的在她脖颈处嗅闻:“师尊好香,抱着师尊,我好像好多了。”
少年吐息温热,手臂有力,夏日薄被无法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