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站在半倒塌的回廊下,楚南楠细细叮嘱乌月,功法哪里薄弱的地方,要勤练习。虽然知道乌月是勤勉乖巧的性子,却还是忍不住要交待,或许也有几分想同她打好关系的意思。
楚南楠在某个瞬间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害怕乌月,还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已经将她当作弟子,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在跟她说这些。
面对师尊突然的沉默,乌月左右看看,见谢风遥不在,大着胆子倾身抱住了楚南楠。
这段短暂的师徒缘分到此为止,却足够乌月铭记,道别的时刻,乌月紧紧拥抱了她,“希望还有机会同师尊再见面。”
乌月大着胆子争取,“我想得到楠楠师尊的传音符文,可以吗,我舍不得师尊,但是我不会打扰师尊的,我只是想听听师尊的声音,过年过节的时刻,向师尊表达问候。”
楚南楠没拒绝,她有自己的私心。乌月主动要交换传音符文,是好事,这样她就不再是盲目的,常交流常沟通,如果出现危险,也能第一时间洞悉。
两个人立在檐下,柔声细语说话时,谢风遥满身狼狈抱着五虎,靠在离她们不远的过道阴影里。
少年眸光晦暗不明,面上情绪难辨,尽管五虎还在埋怨他打了自己,这时感受他身上散发的怨气,也不敢动弹,怕更惹他不快。
乌月将楚南楠送上了飞舟,又同沈青道别,感谢她这段时间的照顾。话毕,她下了飞舟,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同谢风遥打声招呼,纯粹的出于礼貌。
少女心中被离别的怅然包裹,又高兴可以回到师门,见到师兄,也不知道他出关了没有,修为有没有精进。
她提着裙子,刚走到门口,便一眼撞见谢风遥。他身上的雨水顺着衣袍滴落,脚下已经洇湿了一块,不知道在这里立了多久。
乌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肯定听见自己同楠楠师尊说的话了。
乌月顿时不安,强迫自己开口,“楚遥遥,我要走了,跟你说一声。”
少年纤长睫羽垂盖,印着璧上昏暗烛火,侧脸锋利如刀,下颌紧绷,明显不悦。
五虎偷偷掀眼,看着乌月,也不敢同她说话。
乌月磕巴,“五,五虎淋雨了,你,你……”
“不用你管。”谢风遥冷声。
臭德行。乌月瘪嘴,不再跟他多说,转身又回到了飞舟下,她想等飞舟离去后再走。
半晌,谢风遥才收拾好一地情绪,揉揉僵硬的面颊,抱着五虎朝飞舟而去。
飞舟上,楚南楠跪在甲板上为柳飘飘简单地处理伤口。乱战间,他被其余几个法修所包围,除了胸口的致命伤,裸露的皮肤上还有不少烧伤和土系法宝的烫伤。
沐在雨中,可以稍微缓解他身上的灼烧感,是以大家都只能狼狈地跪在雨中。
沈青暴躁捶地,“他就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不受伤的!我看他就是不想活了。他觉得拖累我!你知道吗?他就是求死!他不想让我为难!”
楚南楠剪开柳飘飘的衣裳,吩咐沈青,“渡我灵力。”
沈青两只搭在腕间,立即源源不断为她输送,但终究法武有别,沈青的灵气太过刚猛,能用在柳飘飘身上的,滤掉一层又一层,十不存二,只能暂时护住心脉。
法修受伤极难恢复,必须得把他带到水灵之气充沛的地方,借地气滋养。
沈青抹了一把脸,说:“去东海。”幸好飞舟上一早就布置好法阵,如今哪怕柳飘飘昏迷,也不用担心没人驾驶飞舟。
沈青把柳飘飘小心放在甲板上淋雨,水灵法修,雨是他的养分,她暂时放下心,怕他冷又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起身去查看法阵。
沈青这时才发现,船舱里,那些她永远都觉得晦涩难懂的阵法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柳飘飘制作成了傻瓜式。
环绕舱壁,约有丈余长的一排铜片,每枚铜片约指长,上刻有字,沈青从门边看过去。
大姑母家、二姑母家、自己家、萧蕴家、南山铜铁矿、镜泊湖养蚌场、西南林场、平远城……
想要去哪里,就把铜片往木槽里推,铜片触及阵法,飞舟便自己有了方向。
所有的地方,柳飘飘都陪她去过,每去一个地方,他便记好线路,刻好阵法。
这件事,沈青隐约记得,他跟自己提过,那时候她浑不在意,“你跟我一起去不就好啦,费这功夫干嘛?”
沈青脑海里有了画面,那时她刚跟萧蕴定亲不久,柳飘飘待她还跟从前一起,却哪里明显有了变化,迟钝如她,尚未从他语气里听出不对。
他说:“也许以后,不能再陪你去了呢?我不在的时候,青青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怎么可能啊,那时候沈青根本想不到,他为什么会不在她身边。
原来他早就作好了打算,虽然他们从未分离,他却一直作好了离开她的打算。
只等她回家跟萧蕴一成亲,便要离开她了。
沈青又想起,在客栈时,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