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听到他的问话木然回头,眼睛红肿,却没有泪了。
“我在想,当初我爸让你来我家我就不该同意。”江望眼里有懊悔,话里皆是浓情,“我要是不同意。你就不会来我家。”
“你不来我家,我爸的癌症就不会传染给你。”
“癌症……”叶荀想告诉他,癌症不会传染,开口他就沉默了。癌症不会传染,这是个常识性的问题。他不解释,江望肯定也知道。他知道,还这么说。
他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走到这一步还可以怪什么,在怪自己。
“傻瓜。”猜到他的心思,叶荀难受的说了一声,将江望抱在了怀里。江望就着姿势虚空的窝在了他怀里,抓着叶荀的手很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在叶荀因为没听清看过来时,他笑着说,“叶荀我们去医院吧。”
“就算医不了我也想要挣扎一下,我不想后来会那么遗憾,也不想你在这这么受苦。”
“好。”叶荀答应了,摸着他的头目光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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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所有的记者都走了之后铁子才折返回了江望家。
到那叶荀在里面收拾东西,江望在外面,铁子本来想先去询问一下叶荀的情况再跟叶荀道歉的,走到门边,被江望侧身挡住了。
铁子错愕抬头,就看到了江望戒备的目光。
“江望,”铁子一时心如刀割,叫了江望一声,哭丧着脸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带那些人来伤害叶荀的,我不知道他们会伤害叶荀,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叶荀……”
“不知道你就没有罪了吗?”江望打断他,言辞犀利。
铁子没料到江望会有这么说话的一天,惊诧得正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又听江望说。
“铁子,无论你知不知道,叶荀受伤都跟你脱不了关系,我不会再让你靠近他的。”
“我……我不靠近他。”铁子结结巴巴接话,“我就来道个歉。”
“我替叶荀拒绝了,你走吧。”江望下了逐客令。
铁子也不好再待在这,在原地不安的动了动脚应了声,“好。”而后转身离开,快走出房门又停下,怯懦的对江望说,“我改天再来。”
江望没有搭话,依旧挡在那,等他彻底走了才放下手,回过头,看向了,在他身后紧咬着下唇,凝望着他的叶荀。
“我恨他。”江望说。
说完不给叶荀说什么的机会就转身去收拾起了东西。明显逃避跟叶荀说话,叶荀无奈,最终什么也没说。
收拾东西前江望给宋义打去了电话,收拾好宋义正好来了,江望把叶荀扶上了车,自己去拎东西,宋义跟着去帮忙。等他们弄好上路,叶荀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江望坐在他的身边,小心的把他安置在腿上,而后就未发一言,静静的用手给他捋着头发,模样专注,眼里藏不住的情深。
“宋医生,”不知重复了同样的动作几遍,江望手停在了叶荀脸上,开口叫了宋义一声,问他,“叶荀……”
“真的医不好了吗?”
宋义没有说话。在心里反复又反复措辞后,他才抿了一下唇,低声回道,“这个问题,叶荀几天前也问过我。”这是他能想到的伤害最小的回答。他尽量说得缓慢些,给江望接受这个答案的时间。
“他当时听到你的回答……哭了吗?”江望懂了他的意思,听言将手盖在叶荀的眼睛上,用指腹小心的磨搓了下红红的眼尾,问道。
“哭了。”宋义至今记得那天检查结果出来,叶荀骤然崩溃大哭的样子。那是他见过一个人,最悲惨的时候。“哭得很伤心。”
“但是他后来见我却是笑着的。”江望笑着说,“因为他怕我看出来,怕我知道他难过,会更难过,所以他当时,乃至他在后来跟我相处,告诉我,他医不好了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而我却没有顾及他,一难过就当着他面就哭了。我真没用,我当着他面哭,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江望说着笑容没了,眼里泛起泪花,却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我以后不会了。”
“我以后会一直笑着的。倘若……”
“倘若说。”江望脸上蹦出一个笑容,扩大到肉眼看得出的僵硬刻意。“叶荀最后的时间,只有一个月,那么我会让他,看到的我,都是快乐的。”
江望如是说,后来进了医院,他也确实是一直笑着的。哪怕眼看着叶荀从下车就站不直身子,到住院了后身体毫无好转,非常迅速的消瘦下去,他的笑容也未减半分,像极了一个真正开心的人。
而叶荀,却从住院以后就再也没有笑过。
宋义望着他们可怜。有天在叶荀休息的时候,对江望说,“江望,你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吧……”
“现在叶荀睡了,也看不到,你就趁这个机会发泄一下自己,憋着会憋坏的。”
“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江望告诉他。说完,长长的望了眼病床上沉沉睡去的叶荀,恳请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