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鸢嘀咕道,“相救夫人的,又不是只有司徒公子一人。”
江妤摇了摇头,离开了客房。
唐宣伤势恢复极快,司徒觅尚在卧床调养,他已能行动自如了。但如此一来,江妤便能一心一意照顾司徒觅而不用顾念他了。
因此唐宣近日心情烦躁,甚至想着要不要假作虚弱,博取同情。当然想归想,真要行动起来,又忝不下脸来。再想到自己竟然有了这等念头,像是争宠夺爱的深宅妇人一般,实在羞愧。
他难得有心烦意乱之时,无从排解之际,忽然想到了齐文雨。
“正主出现,替代品自然无用,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才勉强留下你罢了。”唐宣轻飘飘地说着刻薄无情的话。
齐文雨神色自若道,“再难入耳的话,我也是听惯了的。在城主府中白住了两个多月,若能帮着城主大人消解几分怨气,我也算是有所作为了。”
唐宣别有深意道,“作为替身,不知你近来看望过原型没有?”
齐文雨听出画外之音,“尚未,不知城主大人是否方便带路,领我去探望夫人的救命恩人,以示敬意。”
司徒觅醒转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齐文雨,“唐城主,这位是?”
唐宣介绍道,“这位是府中的琴学先生,夫人时常向他请教琴艺。”
齐文雨跟着道,“在下齐文雨,早听闻司徒公子为夫人受伤,在府中调养,只怕有所叨扰,才延至今日前来探望。不知司徒公子伤势如何了?”
司徒觅心感莫名地朝他道,“多谢齐先生关心,我已近好全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面上不动声色,心内暗自思忖。
唐宣目的达成,隔岸观火。
齐文雨一向被归置为眉清目秀、斯文有礼那类,他觉得司徒觅显然也是那类的。难怪唐宣说他是替代品,或许自己能被江妤看中,的确是因着这副相似的皮囊。
司徒觅大约也有同感,心中生出些古怪,便问道,“两月前我曾来过城主府,为何上回不见先生?”
齐文雨算算日子,实话道,“我是六月廿一才来的城主府,说起来,也有两个月了。”
在场唯一的知情人唐宣开口解释道,“正是在司徒公子走后不久,约隔了三四日,夫人便派人接齐先生入府,此后便一直留他在府里。”
司徒觅思虑道,他离开的时间和齐文雨出现的时间未免太过接近,且唐宣说的“接齐先生入府”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本是漂泊之人,无处容身,机缘巧合之下遇见江妤,便来了城主府?
其中是否是机缘巧合也未可知。
正当此时,江妤端着碗药走了进来。
她睁大眼睛看着三名同她或深或浅有些干系,或多或少有些恩怨的男子齐聚一堂,惊诧道,“唐宣、齐先生,你们怎么在这儿?”
唐宣镇定自若道,“来看看司徒公子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齐文雨也同样平淡道,“我随城主大人一同来看看。”
江妤将药碗递给司徒觅,“趁热喝了。”转而对唐宣和齐文雨道,“你们碰巧遇到的么?”
齐文雨道,“司徒公子为救夫人受伤,府中上下都是知道的。我听说后一直想来探望,正巧今日城主大人经过颐园,攀谈之中得知大人也有心关怀司徒公子伤情,我便随大人同行而来。”
江妤看向唐宣,“大人今日怎么有兴致去颐园走走了?”
唐宣言简意赅,“闲步行至。”
司徒觅喝了药,身上闷出些汗,屋子里人多导致不通风,憋闷的同时脑仁隐隐作痛。
江妤看他青白交替的脸色关切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司徒觅抹了把汗,“没有,药太苦了,且有些烫口罢了。”
江妤接过药碗,“桌上有蜜饯,我给你拿过来。”
于是她穿过唐宣和齐文雨,将药碗放到桌上,再经过齐文雨和唐宣,取来蜜饯递给司徒觅。
司徒觅再抹了把汗,吃了一块果干。
江妤看他一直出汗便有所醒悟,实际上她也感到有些气闷。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等到了饭时我再过来。”转而看向唐宣和齐文雨,以眼神询问他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唐宣表示并不想待,便向司徒觅道,“司徒公子好生休养,我也不打扰了。”
齐文雨接着道,“冒昧而来,十分惭愧,望司徒公子早日康复,在下也告辞了。”
三人一齐走出屋子,习习清风迎面吹来,三人俱是忽感凉爽,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