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血书仔细看,仍不能相信:“父上,这到底是什么?”
王上闭了闭眼:“苏瑚乃细作,魏锋通敌叛国,其心可诛,魏府之人皆杀。”也不知道他是在告诉长溯,还是在告诉自己。
“不会的,”长溯一瞬崩溃,“父上,一定是弄错了,父上。”
尤侍红着眼,走上前,扶起长溯公主:“公主,是真是假,王上自有定夺,您还是回殿休息吧,”说完,唤来宫婢,“带公主回殿,好好休息,要有怠慢,唯你们是问。”
“不,不是真的,不是!”长溯大喊,身子本就虚弱,哪禁得住这样的打击,伤了元气,忽地晕了过去。
“公主!”
……
晚笠一得到消息,立马回殿禀告殿下。
“殿下,长溯公主也都知道了。”没有殿下的命令,他只得站在偏殿外。
他只知道殿下昨夜回来后,就唤人打来水,在偏殿沐浴,可这都泡了这么久了,水也凉了,可殿下也不许人加热水。
“嗯。”良久,里头才传来他的声音。
凨起尧手搭在木桶上,背倚着木桶壁,仍在想昨夜的事。
魏府没有漏网之鱼,他要做的,就是赶尽杀绝。
凨起尧偏头,瞧着木架上的琉璃小灯盏,他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还要折回再买这一盏廉价的琉璃小灯盏。
凨起尧起身,抓起一件衣衫披上。
他走到木架前,拿起琉璃小灯盏,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不过就是一盏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灯盏,她也不过是一个与他有假婚约的人罢了。
他眉头一蹙,抬手将这盏琉璃小灯盏摔了,免得看着心烦。
可看着摔得粉碎的琉璃小灯盏,他心竟忽地被扎了一下,又莫名地想起魏玲珑的那张脸。
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也没人教他。
第29章
魏玲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切都在原位,什么都没变。
手上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她细眉轻拧,缓缓睁开眼,就看到式神手拿干净帕子正给她擦手。
式神们一瞧见她醒了,高兴地在床榻上蹦起来,将帕子一扔,一跃而下,要去告诉庾东溟。
魏玲珑拖着重重的身子,赤脚下榻,环顾四周。
这儿是庾相师的内屋,她记得那盏绢雁足灯,还有那摆放在花几上的石瓷瓶,若要说哪儿不同,便是石瓷瓶里插了一枝相思子。
她还在发愣,忽然有一个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他身上淡淡的樱花香让她紧绷的心蓦地放松下来。
“庾相师。”她喉咙干涩,说话声很小。
“你睡三天了。”他怕了,他真的怕失去她。上一世他留不住她,这一世他救不了她。
“三天?”魏玲珑喃喃,眸中蕴着泪,“只有,我活着?”
她眼睁睁地看着玉琉在她的怀里死了,魏府上百条人命,她一个都救不了,她却活着。
“阿齐呢?”魏玲珑转身,手紧紧抓住庾东溟的衣袖,“俞姨,秋伯,还有我阿爹和阿娘呢?”
魏府被烧时,阿爹与阿娘不在府里,他们可能活着。
“我得回去,阿爹和阿娘找不到我,会很着急的。”
庾东溟扼住她的手腕:“只有你,活着。”
他不想骗她,可事已成定局,她早晚会知道。
魏玲珑身子微颤,强忍着眼泪:“不会,阿爹去出征,他战无不胜,他怎么会……”话说到一半,她忽地想到,阿爹出征,下令的人只有王上。
魏府在胥枫城这么多年,哪怕有结仇的人,也会因忌惮王上威仪,而不敢对魏府下手。
可魏府被杀满门,连无辜的下人都葬身火海,王上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祖父,祖母。”要真是王上下的令,那祖父和祖母也会有危险。
“庾相师,我祖父和祖母,他们……在……”魏玲珑太过着急,话都说不清。
庾东溟紧紧抱住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你祖父和祖母无事,”顿了顿,“王上念在你阿爹曾为凨国尽忠的份上,又念在你祖父和祖母年迈,膝下只有你阿爹一子,如今你阿爹已去,再无依靠,特允他们回乡,直至老死,不得踏入胥枫城一步。”
魏玲珑脸埋在庾东溟的颈窝处:“所以,真的是王上要灭了魏府?”
庾东溟沉默。
“峤三叔的死,也和王上有关吗?”
自峤三叔死后,阿爹一直在追查杀死峤三叔的凶手,可怎么都查不到线索。
魏玲珑知道了:“峤三叔的死是王上给我阿爹的一个警告。”
“为什么?”魏玲珑想不明白,阿爹与王上情同手足,从小一块长大,阿爹对王上忠心耿耿,王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玲珑手轻揪住庾东溟的衣襟,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前,忍不住哭起来:“庾相师,我真是一个煞星,阿娘生我的时候,就差点难产而死,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