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定王就是一心里没数的人,见锦绣不说话,还饶有兴味道:“你说这情况,到底是孩子将老头子给哄得服服帖帖,还是老头子真和孩子玩儿出感情来了?这事儿咋瞧着有几分玄幻呢?”
要锦绣说,这事儿还真说不准,老爷子将孩子一天天带出去谁都不知道人家爷孙两经历了什么,才几个月长的人生,已经和老爷子有了不少独属于两人的秘密,反正他瞧着孩子对老爷子的依赖是真的,看向老爷子眼里全是欢喜,而老爷子自打有了这孩子,肉眼可见的开了许多,像是人生又找到了新的意义一般,生命里注入了新的生机。
“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不是吗?”锦绣这么对定王说。
结果这边儿才说了好事一桩,回头老爷子带孩子回家,锦绣的脸都绿了,毕竟是亲王,自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压根儿就没伺候过人,更别说十分难伺候的小孩子了。也不知两人干了什么,沾了一身的泥回来,笑的咯咯的,黏黏糊糊的也不知谁身上的泥土更多,沾染给另一人。
反正锦绣看到的时候,就是两个泥猴,除了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勉强能认出是他们外,其他真是没眼看。
被锦绣嫌弃了赶着去洗澡,两人丝毫不觉得难过,还在浴桶里玩儿起了水,玩儿上头的时候不管不顾,浴室地上搞的全是水渍。
锦绣忙活了一天回家连口水都没喝,面对此种场景,还不能不管不顾,认命的去给两人搓澡,强行将精力旺盛的儿子用一只手镇压住,从老爷子身上搓下来泥巴条儿,锦绣轻哼一声:“就没见过这么脏的王爷!”
老爷子毫不在意:“说的好像你见过很多王爷似的。”
锦绣不接这茬,冷着脸对什么都不懂的儿子道:“一天到晚不归家,都快成野孩子了,说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嗯?”
黎黎不懂,但老爷子懂啊,他知道这话是冲着他来的,可老爷子是个会简单妥协的人吗?他打定主意不想说的事儿,谁都别想从他嘴里听到多余的一个字儿。
还很蛮横的告诉锦绣:“忙你的去,少管我们爷俩的事儿!”
见老爷子态度坚定,锦绣知道从他这里打听不出什么也就不问了,反正老爷子不会害孩子就是了,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外面做了什么,但元家所有人都无条件相信老爷子对锦绣,对黎黎的好。
直到换了三次洗澡水,老爷子背上再也搓不出泥条儿才罢手,伺候完老的,还有个精力充沛的小的等着他伺候呢。
锦绣心说他这是什么命啊,一个二个都不着调。
老头子还能搓泥,儿子小胳膊小腿儿细皮嫩肉的真不兴用力搓的,但指甲缝儿里黑乎乎一溜儿一溜儿的脏东西,肚皮上的泥疙瘩,耳朵后面的脏污,全都要他细细清理,简直不敢相信这小脏孩儿是他元家大少爷,是元家所有人捧在手心宠爱的人。
锦绣无奈的捏捏儿子鼻尖儿:“乡下那些日日趴在母亲背上,跟着下地风吹日晒的孩子都没你这般夸张,你说说你这样,谁敢相信咱们家光是奶娘就给你配了四个,还有丫鬟小厮无数,统统围着你转?
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爷爷破产了连下人都买不起呢!”
说着锦绣转头跟眯眼假寐的老爷子道:“你们两这幅样子我是不敢叫我爹看见的,免得他心脏受不了。
可您老人家好歹体谅体谅我成不?为了替你们瞒着我爹,我日日亲自伺候你们有多累您知道吗?”
老爷子不是没心没肺,锦绣近日忙碌他看在眼里,但他带着孩子出去做的那些事,一两句说不清楚,面对锦绣他也不做作,懒得解释,便直接摆手:“你小子动作倒是快点呀,这洗澡水又凉了,还等着你按按筋骨呢!”
锦绣正忙着给儿子洗胖脚丫子呢,这玩意儿离得这么远都能闻着味儿,又酸又臭,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臭小子啦。
闻言直接翻个白眼儿:“您老人家可消停会儿吧,还搓背,刚才那一大桶洗澡水都成啥样了,还没搓够呢?冲一下赶快起来穿衣服回屋去,别在这给我裹乱。”
忙不过来的时候,锦绣对老爷子的态度,那可真是太随意了,一般人家的亲祖孙都没这二人这般亲近放得开。
偏二人就吃这一套,只听嘴上抱怨,就没见真的恶了对方,有时候叫元老爷都嫉妒。
老爷子闻言光溜溜出了浴桶站在徒弟面前,等着徒弟伺候呢,偏锦绣手里小的这个就忙不过来,根本就顾不上他,老爷子看的牙疼,擦干身体多大点事儿,整的手忙脚乱,额头上汗都出来了,索性直接接过去,手下稍一用力,用内里给烘干了。
老爷子不屑的看了眼锦绣,撇撇嘴顺便就给自己也烘干了,这下也不用锦绣帮着擦头发了,从衣架上拎过件衣袍随便一裹,又小心的给徒孙穿上柔软舒适的贴身内衣,朝锦绣一摆手,洒脱的走了。
徒留下一地狼藉和一脸郁闷的锦绣。
“既然能内力烘干,还日日邀求我给您二位擦拭头发,真不是存心折腾我?”
显然他今晚是得不到答案了,不仅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