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难受吗?
水下几乎需要屏气,喉咙松开一点,水就要涌入气管。
越萧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尾,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疼惜。俯身,吻住她红肿的唇:“辛苦姐姐了。”
他手探入温热的温泉池水中,虎口掐住她一条玉腿,用力一拽。
越朝歌最怕疼大叫出声。
他虽没用多少力,疼痛不那么剧烈,仍旧是叫她难以胜任。
越萧长舒一口气,等她回缓,有些艰难地,指腹擦过她的红唇:“酸吗?”
越朝歌得他关切问候,蓦然有股委屈涌上心头,她点了点脑袋。
越萧道:“自找的。”
水面荡漾。
氤氲雾气无孔不入,如丝缭绕。
飘在水面的红纱和兰草兜衣自觉地避到了池角,隔着两重门,屋外侍立的侍女脸红到耳根,埋着头,想尽力忽视里头的动静。
越朝歌想过自己会自讨苦吃。
未想,是这种程度的自讨苦吃。
越萧说不会停,当真没有一刻停的时候。
白玉岸边、温汤池里、赤金柱上……金铃清脆的声响没有停过。
越朝歌不知年月,口干舌燥,头脑昏沉。起先她还能和他有来有回,及至后来,她的精神力已经难以为继,全然任他摆布了。
火辣辣的。
好疼。
应该是擦破了。
然而,幸亏这点疼痛唤回了神智。
越朝歌推拒着他的胸膛,抬起眼,娇娇而泣,断断续续说:“这就是弟弟说的辛苦?”
越萧一顿,指腹擦过她的下眼睑。
“这可是姐姐自己找的,别哭。”
自讨苦吃的精髓。
越朝歌准备好了承受飓风席卷。
然而她准备得还是太不够。
原本就动荡不安的水面骇然掀起风浪,激流奔涌悍然撞上坚硬的白玉璧,翻腾回来的水花打湿了越朝歌修洁的后背,水珠还没成股,下一波就狠狠拍了上来。
越朝歌散架了。
骨头绵软,失去力量。
她被越萧摁住,哭喊都无济于事。
泪盈于睫,她看向不远处纱帐之后的妆奁台上,那里摆着两盏清酒……
第65章 拱火(四) 【1 2更】
不知道过了多久, 蜡炬垂泪,万籁俱静。
越朝歌没了骨头似的,软在越萧怀里, 昏昏沉沉,疲惫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她懒懒睁开眼, 用哭喊得有些沙哑的喉咙勉力道:“本宫想润润喉。”
娇娆的眼尾仍红着, 眼眸里满含水光, 声音尤带着妩媚的余韵,她没了平日里张扬鲜活的神情,倒乖得像只任人揉搓的小兔子。
始作俑者越萧, 自然无有不应的。抱着她下水,迈开长腿走到池子浅处,让她卧靠着白玉岸,道:“身上腿上都是,先泡着,我拿了酒回来帮你洗。”
越萧说着,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双臂往岸上一撑,出了水。他扬手取过一件里衣, 松松垮垮地披上,走到轻纱那头取了酒来。
越朝歌累极了, 是那种从骨缝里渗透出来的累意。身上有些地方仍旧疼疼麻麻的,没有知觉。她试着动了动腿, 哪知酸软冲头而上, 惹得鼻尖眼眶也都发酸,差点溢出泪来。
曾几何时,她从旁骛殿醒来, 打心里觉得越萧不行,甚至还以此挑戏过他……
想及此,越朝歌陡然一愣。
他一定是报复!方才他每每把她送上去的时候,都在她耳边低吟一句:“姐姐,我行不行?”
呵。
行,太行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越朝歌咬牙切齿。
人为刀俎,不行也得说行。
她眼下,已然没有力气同他相搏了。
越朝歌睁开眼,垂眼扫了一眼身上发红密布的印子,脑袋重新靠向岸沿。
她心想:方才激得越萧红眼狂乱,委实有些吃不消。
虽也知道他时刻绷着,手下留情,未曾尽兴,可到底,再让他肆无忌惮,恐怕她这副身板今日就要横着从着漱滫堂出去。行事至此,他还有所顾及和疼惜。越朝歌忽然有些舍不得越萧。
可有些事,是她一定要去做的,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心口酸酸胀胀。
舍不得,也要去的。
她闭上眼,对自己狠了心。
越萧温了酒,连壶带盏端了过来,趟下水,喂了越朝歌一口。
清酒入喉,多少缓解了嘴里的干涸和喉间的疼痛。清冽的感觉顺着喉咙淌入胃府,温热漫溢,似乎方才绷紧的筋骨都被浸润得舒展开来。
越萧帮她清洗着,修长的手指灵活利落。
可终究,在他手心里的是越朝歌滑腻白皙的肌理,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