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溜进来。床榻上,女子睁开眼,环视周围,凝滞反应了一会儿,挣扎着起身下地,嗷!痛!邹喃咧着嘴,扶腰,扭拐着小步挪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邹喃,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欢愉印记,身上挂着一条白色丝质睡裙,若隐若现的可人胸脯,衬着紫红色吻痕,走动时阴道传来的阵阵撕裂感,险些让邹喃掉泪。宿醉加上一夜翻云覆雨,饶是邹喃这样运动规律的人也经受不住,身子死沉死沉的,丁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低头凝眸颈上的咬痕,脑子里浮现两人缠绵悱恻的场景,双颊羞涩地染上一片绯色。昨晚昏暗的环境、朦胧的双眼、飘忽的思绪,使邹喃极力拼凑男人的样貌不得,什么都不知,就像一个谜。头脑中交替呈现的,不过是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精壮有力的后背、小腹骇人的硬挺以及摄她心魄的嗓音。
别想了,已经过去了!忘了他,邹喃。驱走脑里的黄色废料,抓紧时间洗漱整理完毕,邹喃提着包来到酒店前台准备结账退房,却被告知不需要,直接离开就行。她捏捏眉头,好吧!省事了!
迎面对上明亮的阳光,邹喃敛眸低垂,思索着要不要去附近药店买药,毕竟事后处理还是要到位,但转念想,自己的病,一次中的几率微小,应该也没问题,便径直坐公车回家。
刚坐上沙发,妈妈就打来电话,一通常规闲聊后,话锋又转到钱和学习工作上,喃喃,最近学习顺利吗?一定可要好好读书啊,不然就浪费我的钱!大三了吧?快要找工作了吧?听罢,电话这头的邹喃,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万年不变的几句话,邹喃耳朵已经起茧子了。按下扩音,扔在沙发上,拢上拖鞋给自己搞了碗面条,客厅不时传来母亲的高分贝死孩子!又没听电话,你借住舅舅房子,要多打打电话问候他!边吃边忍不住翻白眼的邹喃,拿起手机敷衍的嗯声。
是该找时间去探望一下舅舅,顺便蹭蹭饭了。邹喃嗦着面条,偏头自言自语,那就今天晚上好了。无聊躺床上,支起手机,看到微信余额里的数字,邹喃顿感肉痛,计划着还是要走勤工俭学的路,唯一欣慰的是上半年的奖学金马上要发卡上了,不然,撑不到下次领生活费的时间,伸手张嘴要的滋味太痛苦了!
腰间还是酸软不止,腹部也觉得坠落般难受,双腿稍稍站立久些,就抖得像筛子一样,还必须随时扶着身旁,这般难受的性爱,毫不留情地破坏她起初的幻想,叫邹喃断然不想再尝试。打开空调,又拖沓了一会儿,邹喃才闭目养神,酝酿睡意,会见周公。
当真人疲倦了,睡眠质量都好了不少。睡醒已是黄昏时刻,邹喃惊呼着爬起来,换身衣裳,急匆匆赶去舅舅家,好在路程不远,休息前给舅妈打了招呼,能赶上晚饭!
舅舅,舅妈!喃喃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中年男子抚掌大笑,赶忙出来迎接侄女,哟,是我们喃喃啊!好久不见,又漂亮了!听见舅舅的夸奖,邹喃眉欢眼笑,三两步跑去一把抱住舅舅。
邹喃刚懂事,爸妈就离婚了,打小活蹦乱跳,外向性子,所有人都以为家庭问题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母亲要独自赚钱抚养自己,渐渐疏忽了自己,哪怕自己本人,也天真的认为没关系。直到后来再大些,自己才发觉原生家庭的破裂对自己造成的阴影:无数个梦见一家三口而哭醒的夜晚,数不清的琐碎争吵,家庭成员父亲栏永远空缺的位置、母亲愈加沉重苛刻的爱与疏离的距离都是邹喃心底抹不去的痛。整个人性情转变,逐渐沉默寡言,封闭自我。舅舅心疼自己,默默的充当起父亲的角色,给予自己莫大的关怀和爱,不强逼她任何事,什么都尊重她,只要自己想聊天便能彻夜顶灯闲谈,永远不会用强硬的口气与自己谈事,连自己考大学来这边,空出的老房子二话不说腾出来给自己住。邹喃常常想到舅舅就心柔柔的,以往残缺的内心也被逐渐填补上。
好了!门口堵着干嘛呀,快进来坐,喃喃!厨房忙碌的妇人笑盈盈地望着两人。帮忙摆放好碗筷,端菜上桌,三人才一齐坐下吃饭,席间有的没的说一大堆,聊聊家常近况,扯扯八卦。突然,舅妈转头询问:话说,喃喃,学校里有中意的男生吗?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回头不行,舅妈也可以帮你物色一下!舅妈~我还小,再说,现在以学业为重,是吧!舅舅!炸弹一下抛给舅舅,正吞着饭的舅舅,噎着了,憋红了脸,不住的咳嗽,嗯随便她吧,感情这事,讲缘分的。怕老婆叨叨自己的舅舅,含糊的帮腔。一餐饭,因为太久未叙的缘故,硬生生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洗完碗,邹喃便让舅舅开车送自己回去了。
居民楼下,驾驶座的舅舅陡然冒出一句,喃喃,你老实说,最近是谈恋爱了吧?眼神锐利地盯着邹喃的颈部,大意了!怎么忘了扣完领口!邹喃拉紧衣领,不敢坦白,舅舅再怎么思想开放、谅解人,也不能接受一夜情这种荒唐事。只能先对付过去,支支吾吾地回应:没有,舅舅,我现在没这个心思!想什么呢!我这样谁要啊!瞧着依旧打哈哈的邹喃,也没多言什么,叮嘱着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