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屈克的嘴里无时无刻不在运动,或者是嚼东西或者是嚼舌根。
大多数时候,吉娜宁愿他是前者。
这没有办法,我有天生性的低血糖,如果不补充血糖,我会昏厥。
这是派屈克的解释。
同样的词句组合,男人简直可以套用进任何语境。
这没有办法,我天生是个fuck佳手,即便我不想,也总会有姑娘往我身上扑。
派屈克扔掉大号可乐纸杯,将黏腻的手指蹭在牛仔裤上。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标准号美国肥白人体型,好吧,偏大号。
这大概是尼克总是放心让派屈克跟着女友的原因之一,吉娜总不见得会瞎眼看上他。
但事实上,吉娜喜欢派屈克更甚尼克以及身边的所有人。
原因很简单,派屈克总是说实话,大实话。
例如现在:你穿的这件裙子不够骚。
吉娜翻了个大白眼,虽然在派屈克这种直男眼里这可能是类似女人的调情。
镜中的女人身着紧身黑色蕾丝镂空丝缎短裙,没有任何首饰,年轻就是唯一的装饰。
我不是去站街,不用骚。
派屈克哈哈笑起来:好吧,禁欲类的性感也是性感。你知道有些男人更喜欢这种。
你知道这句话是在物化女性吧。她反讽。
派屈克的回应是,无奈的双手掐腰撇嘴。
I have no idea。
自第五大道向东、列克星敦大道向西是纽约最昂贵也是最受欢迎的住宅地区域,被称为纽约的黄金海岸,这里居住着纽约最富有的人群,是真正的富人区。
曼哈顿上东富人区不仅仅代表着纽约最富有人群的聚居区,它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旧钱的味道和保守的价值观,有着一种由资本和时间锤炼出来的老于世故的魅力。
新开的夜店临近麦迪逊大道,还没正式open,门口已经大排长龙。
吉娜没有满21岁,自然不允许夜店和饮酒。
派屈克不知道和健壮的黑人保安说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吉娜,然后摇摇头。
派屈克刚掏出二张五十美金想要贴过去,电话响起了。
于是吉娜等在一边,等着派屈克打电话。
恰好有流浪汉路过,在纽约街头夜晚虚假的人工光源中竟带着一幅墨镜,牵着一条同样落魄的流浪狗,大摇大摆的仿佛是在散步。
有行人擦肩而过的同时,大声朝流浪汉喊着示意别挡路。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抢过派屈克手里的美金叫住流浪汉。
嘿,先生。她摇了摇手里的钞票:您是哪个教区的?
流浪汉手腕上的玫瑰念珠也许是从某个垃圾箱里捡来的,也或是某个神父送给他的。
她一直找不到父亲霍华德,但按照经验极有可能是吸嗨了被送进医院,但因为无法缴纳医疗费而被送进某个社会救助机构。
至少上一次找到他是在长岛的教堂,天知道他是怎么跑那么远。
我从布鲁克林来,女士。流浪汉的声音比想象中年轻的多。
这个白人中年男子,你见过么?吉娜翻出手机中霍华德的照片示意对方辨认一下。他总是驼背,带着旧的红色线帽。
如果我说我见到过,会得到什么?
一百美金?她摇了摇手里的巨款。
我不要那个。流浪汉笑着摇头:不如给我你的闺名。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失笑的收回现钞。
我想你并不是游民,先生。
谁知道呢?
派屈克不知何时挂了电话,朝这边喊道:嘿!伙计,离她远点,这不是你能染指的姑娘。说罢上前一把拉过吉娜。
吉娜用力甩胳膊,没能成功。
流浪汉没有搭理他,笑着问眼前的亚裔美女。
进去么?
她同样笑着挑眉。
让他们进去,大杰克。
黑人保安朝他们探来一眼,随即侧身让出了路。
派屈克一幅眼睛脱窗的痴呆模样成功逗笑了吉娜。
流浪汉屈起胳膊。
May I?
她玩味的扫了一圈流浪汉,然后圈住了他。
喧闹的DJ声充斥着夜店密闭的空间,隐秘黑暗的世界里红男绿女形形色色穿梭其中,就像幽深海洋之底,你知道不会再下沉,所以尽可随意摇摆。
吉娜挽着男人的手臂,将头歪靠在对方身上。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仿佛守护骑士在垂头对她说话。
可他只是看着她,而后者观察着夜店里来往的人群。
仅仅是站在舞池的最边缘,他们的存在感也因为违和而引起注意。
不知是谁先停下了舞步,接连朝他们的方向看过去。
就像注视着舞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