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怪物!
去死吧!
白魇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是大片浓重的黑和刺耳的咒骂。
他梦到了自己刚刚诞生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觉醒能力,也没有这样的外表。
他一头白发,全身被诡异的线条覆盖,脸上也盘根错节地布满。
他被视为不祥,被所有人践踏与欺凌。
可是他是不灭的。
人类为了杀死他,他的皮肤被一片一片的切割过,被灌过剧烈的毒药,被电击过,也被人挖出过心脏。
可是没用。
他反而觉醒了更强大的能力。
身上那些黑色的线条是抑制魇鬼的东西。
可是再也控制不了他。
他杀了所有人。
那些纹路被他压制,褪去以后,他从人类的眼中看出了震撼与垂涎。
于是他戴上了面具。
他睁开眼睛,是跟梦里相同的黑。
恍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臂弯处有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发丝扫在他的肩膀上,有一点痒。
那颗毛绒绒的脑袋离开他的臂弯,让他有点留恋。
她爬起来,将床头灯打开。
白净的小脸凑到他的面前,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做噩梦了吗?
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坠在身后,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身后,似乎能看见纤细的骨架。
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很玲珑。
她正歪头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她抱住他的手臂说:想和你时时刻刻呆在一起。
见他似有不悦,她鼓了鼓腮帮说:至少,在你做噩梦的时候,我可以把你叫醒嘛。
白魇没有说话,起身下了床。
他其实已经很多很多年都没有做过梦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以前的事情。
这漫长的生命,令他厌倦,他无法像人一样死去,也体会不到人类的情感,他只能在混乱肮脏的欲望中徘徊。
床上少女怯生生地看着他,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她穿着一件棉质的,带着木耳边的白色睡衣,纯洁得如此耀眼。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仰头看向他。
湮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为什么你总是看起来这么悲伤?
梦里的情绪还没褪去,她的模样让他想起那一声声尖锐的咒骂。
她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但是她活了下来。
脑中的弦被拉紧,隐约有失控的痕迹,空气里似乎结了冰,他突然开口说道:想要我高兴吗?
想。她回答的如此肯定且不假思索。
那你去台下吧,跟那些女人一起,变成淫乱、下贱、只渴求交配母狗。他嘴里的话恶毒又不堪,每说一个字都会让她脸色白上一分。
女孩咬住嘴唇,大大的眼睛里直勾勾地看着他。
眼泪逐渐浮起,盈满了整个眼眶,最后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你不要我了吗?
她拉着他的手,握紧。
眼泪逐渐汇聚在掌心。
他感到可笑。
可是看着她的眼泪,他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肯定的回答来击穿她。
没关系。
她含着泪,却努力笑着说道: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后天是我的生日,可以陪我过完这个生日吗?
站在阴影中的男人沉默片刻,微微颔首,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可以。
几个男人还是第一次给人准备生日,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他们开始生日蛋糕和她爱吃的菜,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我们应该选个什么样的蛋糕呢?之前餐桌上的小蛋糕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吃过。傅斯托着下巴说道。
乌冶说:是诶,而且做菜的话,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喜好,只喜欢吃绿叶菜。
所以说太瘦了。厉训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鞭子,还是胖点更好。
白魇说道:都准备吧,随她爱吃什么。
过完这个生日,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男人们准备了一个双层大蛋糕,分了不同的口味。
傅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长条的餐桌上,几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他笑眯眯地说道:好久没做过东西了,希望小薇薇喜欢。
乌冶说:傅斯手艺很好的,可惜我们不用吃东西,浪费他一手好厨艺。
郁薇看着面前这些丰富的准备,带着真心的笑容说道:谢谢你们,我很高兴。
来,时间快到了,准备许愿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