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酒只觉得手中的玉牌比千斤还重,她知道韩玄当年的本事,也知道能让他拿出来给韩遗保命的东西,价值绝不低。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男子,她心里很难受。
最终只道:皇姐,皇姐当初也很难过的
韩玄听了只笑笑,没有接话,只道:我听说那位蛮族大王子,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将才?
楹酒点点头,说了和他的一些事情。
韩玄听完,忽然问道:他出逃的那次,殿下怎么抓到他的?
楹酒心中一惊,意识到这个男人极其敏锐,犹豫了下还是道:我和师父学了些卜算功夫,瞎蒙出来的。
韩玄不甚在意笑着道:难怪奉高被你吃的死死的。
两人又闲谈几句,最好楹酒目送着韩玄离去。
这个现在走一点路都要人扶的衰弱男子,曾经是统帅三州的将军。
也曾是尊贵无比的韩后。
独宠六宫,倾国之貌。
她也终于明白祈夜为何不求一心人,遇见她,没有哪个男人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韩玄见了他后,又命人通知了韩遗一声。
楹酒悄悄离宫后的第三天,韩遗进宫。
两个容貌相似的男子坐在树下对弈。
仆从们站的远远的。
韩玄赢了一盘,才开口道:多谢你为我换的这个出宫的机会。
韩遗不咸不淡道:不谢。
韩玄心情不错,竟然和他开起了玩笑:虽然这个机会,让你失去了殿下的信任,落得这幅局面。
对面的男子神色阴郁,嗤笑道:能换得你一副全尸,也算全了我们二人二十多年兄弟情谊,不亏。
韩玄笑了声,眼神中多了声神采,对他道:以后就是你一个人了,我不想管这些俗事了,寒山寺的大师说我有佛缘,我出宫后便去那里了。
韩遗执黑子的手一顿,许久没有说话,最终只道:也好。
望着弟弟俊秀的面容,想想他现在艰难的处境,韩玄还是提醒了他一句:我走后,你的日子可不会好过,我前些日子和殿下见了几面,估摸着陛下这次要下死守,你
韩遗压根不在乎:我明白。
听说,赵以珩的尸骨终于找到了?韩玄问道。
对,赵祈夜花了好大力气,终于挖出来了,听说死的挺惨的,你开心吗?
怎么会?韩玄落下一枚白子,淡淡道:如今六宫新人多了,当年当年我之下,也不过他一个。如今得知他的去处,我倒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都有些沉默,确实曾经女帝最看重的两个男人,一个尸骨现在才找到,一个差不多也快要死了。
丹阳王如今的情形,倒也有些像我们当初。韩玄说道,语气中多了丝怀念:赵以珩的侄子比他幸运,恐怕能坐稳帝后的位置,至于那个蛮族质子
倒也有几分像我当年。
韩玄其实对阿舒勒很了解,那天问楹酒不过是试她对阿舒勒的态度。
谁知韩遗忽然笑了:我以为你会把我代入到你。
韩玄怜悯的对他笑了:你?小六,我当初和陛下,也算一见倾心,你呢?你到现在都没得到殿下的信任。
这话结结实实扎在韩遗心上,他咬了咬牙。
韩玄又道: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劝你一句,殿下要的是真心,她不见得多在乎权力和利益,你现在做的这些,打动不了她的。
其实韩遗也想不明白,赵祈夜就算了,昌禄帝一手培养,他这种对立世家的子弟直接输在起跑线上。
但是阿舒勒,那个蛮子他凭什么?和巽朝死磕了这么多年,竟然真的被楹酒看上了。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哪里比不上那两个男人了。
韩玄最终只留给他一句:真心是要用真心换的。
后来的这一个月,韩遗也没空想真心不真心的了。
饶是他有心里准备,也没想到昌禄帝竟然大开杀戒,一个不留。
赈灾贪污还好,只发落了一批人,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一道旨意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第一天从太常令周家开始,一直到镇国将军章颜,家中所有女子都被下了大狱。
第二天从李家开始,到
一连七天,除了刑部,连禁军和陛下的亲卫都出动了。
开始几家还有挣扎,最后祈夜集齐三卫,围了整个帝京,世家才算老实。
昌禄帝的意思很明确了,先抓人,怎么判过后再说。
但是要是现在不老实,那么现在就开始收拾。
太常令周从参与了税银案的重要环节,全家老小人头落地。
昌禄帝虽然没有诛尽九族,但是,先前几家,摆出证据后不管招不招供,只要拿不出无罪的证据,便直接砍了。
昌禄帝平和太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