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蚊虫很多,驱蚊水的效果不错,至少贺轻舟没怎么被咬。
摄影师有独立的小帐篷,晚上摄像头虽说开着,但由于光线问题,基本拍不到什么画面,直播间的人也寥寥无几。
贺轻舟拿了根树枝戳着火堆玩,抬头就能看到帐篷上映着江沫的剪影。
当初接这档节目只是为了还人情,反正就两三天,忍忍就过去了,在娱乐圈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压抑和忍耐。
但整个过程比他想的轻松欢乐许多。
江沫是个完美的同伴,她总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最优方案,给出最合理的规划,然后把所有事解决掉。
就像在游戏里,带着他一路躺赢。
在她面前不用背上故作稳重的包袱,那些因为过早踏入娱乐圈而损失的童真,能在她身边被一点点找回来。
这是一种罕见的知性,可以让其他与之相处的人感到安心。
等篝火只剩下火星了,贺轻舟才发现自己已经出神了许久,感谢夜色太浓,没有把他此刻真实的样子记录下来。
摄影师早已经进了帐篷睡觉,现在醒着的只剩他一个人。
他已经失眠很久了,看过心理医生吃过中药做过针灸,都没什么用,长期服用安眠药也渐渐出现了抗性,现在他基本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这几年他接的戏越来越少,倒不是因为爱惜羽毛,而是身体承受不住高强度的工作,不得不减产,一年最多拍一部,维持一定的曝光。
现在手里没有电子产品,漫漫长夜,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渡过。
贺轻舟只能无聊得开始数数,数到一千七的时候,头顶响起了翅膀扑棱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林子里的鸟类出来觅食了,但这种声音越来越密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成群出没。
他拿起一根还带着火星的木棍,帐篷上有一盏很小的小夜灯,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发现居然是许多蝙蝠从低空飞过。
贺轻舟心里一抖。
似乎是察觉到这里有人,有几只蝙蝠朝他飞过来,贺轻舟一边胡乱挥动木棍,试图驱赶它们,一边朝帐篷喊,“江沫,江沫!有蝙蝠!”
江沫醒得很快,拉开帐篷拉链看了眼,抓住贺轻舟一把拉进来,又迅速合上拉链。
那些蝙蝠都被隔绝在了帐篷外,没能再继续袭击人,只是噼里啪啦的动静不小,似乎还弄翻了驾着的摄像机。
摄影师也醒了,隔空问发生了什么,贺轻舟只能交代他别出帐篷。
窄小的帐篷空间里,仅有一盏小夜灯提供照明,贺轻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和江沫贴得很近,她身上有种很清淡的香味,闻着很舒服,这样近距离观察下,对方依旧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审美标准上。
“有受伤吗?”
女人吐气如兰,贺轻舟垂眸挡住眼里的惊艳,缓缓摇头。
江沫把帐篷中央的格挡放了下来,原本的单间变成双室,“晚上林子里蛇虫鼠蚁很多,别管守不守夜了,赶紧睡吧。”
贺轻舟乖乖躺下。
中间的格挡其实就是一层薄薄的布料,他似乎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空气中满是那股清淡的香,和她的人一样,美丽惑人,在夜里无声无息撩动人心。
心脏如鼓点跳动,贺轻舟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你怎么了?换了个地方不习惯?”
“不是,我就是失眠,挺久了,一直不太容易入睡……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尽量不动。”
贺轻舟背对着她,控制住自己不翻身,很快他就听到了拉链声,格挡被收起来,江沫凑过去问他,“要不我帮你按按?按完舒服点也许就能睡得着了。”
他不是没去按摩过,因为没什么用就不信这个。
但现在,他可耻地同意了。
女人的手绵若无骨,又很有力道,找准他的穴位按揉,贺轻舟舒服得都想叹出声。
江沫瞟了眼他头顶不断波动的爱意值,随口道:“你就是太绷着了,平时别有这么多心理负担,会轻松很多的。”
又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是巧合还是她真的能看出点什么……
江沫坐在他身后,贺轻舟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问她,“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女人不由轻笑,“双料影帝,天赋出众,演技精湛,脾气好性格好长得也好,万千女性的理想情人,圈内人人称赞的模范标兵,正直善良,低调和善,你要想听的话,我还可以说很多。”
她一口气讲下来都不带喘气。
贺轻舟承认自己的营销非常出色,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认为,他甚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不过……”女孩话锋一转,“我觉得,你多少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
“……”
“我看过你的每一部作品,从小时候的灵气十足,变得越来越匠气,技巧性越来越强,倒不是说这样不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