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纭何以在瑞康王府,沉心的说辞是,
“臣弟既身兼外交督察使之职,自然该尽责好好招待陈王后,况两国关系现在恶化,如能叫陈王后看到齐国心诚之意,说不定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当初随意丢给他的一个有形无权的废职,不想今日还能被搬出来这样用。
沉约横眉冷对,饭席上气氛降至冰点。
陈纭哪儿有心情吃饭,虽然手伤已经快好清,目前还是缠着白纱。
沉约看她筷箸用得不畅,冷声道:“手是如何伤的?”
“呵、还不是拜您……尊贵的齐太后所赐。”她想冷言嘲讽,话到口边又变。
“王爷不是也怀疑我是否蓄意报复扰乱齐国朝政么?”
被直言相怼,沉心执酒之手一顿,继而一笑,“陈王后通透,如此不若便直言解答本王疑惑。”
“只要能不入齐宫,”她睨了沉约一眼,“王爷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回答您。”
“呵。”沉心落下酒盏。这陈王后倒是心思机巧,竟认定他会为她得罪皇兄?
“好,你不跟孤王回宫是吗?”沉约握拳落于桌面,盛气凌人,“齐西侯进献歌女陈丝丝,今赐为瑞康王妃,明日颁诏,不得有议!”
“沉约,你什么意思?”陈纭拍桌而起。
敢如此直接同他皇兄叫板,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多少存了点儿看戏的心思,这样倒轮不到他发愁如何同沉约交锋拒了此事了。
“什么意思?”沉约凛然扣住她的下颌,“孤王让你得偿所愿!满足你这对男人见一个爱一个的放纵性情!”
说罢陈纭被一股力道狠狠甩出去,身子扑到桌上餐碟叮啷,污了满衣满袖的汤汁油渍。
肋下磕到桌边生疼。
他力道大,此刻怒头上更无收敛。
沉约已然开始疑心仇喜良与陈纭的关系,他每日出宫却对他瞒而不报,宫内时便有过数回与她单独相处而房中无旁人。
仇喜良做事小心谨慎,可手底下有一个心腹判了他。
将所见所知全数告诉齐王,并添油加醋捏造伪证,而今那名企图判主上位的太监被沉约秘密扣押。
他所提供证据太过明显,仇喜良不是一个能有此疏漏之人,所以那名太监口中所说多少是真,他尚有疑,着人调查。
仅停留在怀疑阶段,已经让他心浮气躁暴躁不已。
这段时日的沉约极容易发脾气,每日朝堂氛围紧张气压低沉。
仇喜良被停职,关押,这些陈纭都还不知。
而得知她被扣在瑞康王府,他放下孤傲尊位不顾一切来寻她,却发现她如此气定神闲似根本无需他救。
更不曾释出一点点向他求助的讯号。哪怕他来了,她竟不愿同他走。
是不是对他的利用结束,感情也结束?
勾引他身边的太监总管,也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今又是在做什么?勾引瑞康王?
“陈王后无恙否?”沉心起身询问。
看到她狼狈起身,沉约眸中划过一丝不忍,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又迅速恢复冷漠。
“是啊,我是陈国王后,自然心思不正,目的不纯。”
陈纭起身,眼尾冷艳闪烁泪光,他竟如此对她。
“沉约,我真是瞎了眼对你倾心。而今已为陈国罪人,但也不由你处置!”
沉约也真的被她惹恼了,哪儿有对他这般不服管教的女人。擒住她的手腕就走。
“哎皇兄……正门在那边……”
“今日皇弟盛情款待,孤王便在这瑞康王府住上一夜。 ”
“这……”
看着超出预料的事态发展,沉心感到头痛。
“王爷……这是、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的赵管家慌张赶进来。
“唉……本王真是、头一次如此叹为观止……”颓坐在凳上,沉心忙吩咐,“叫人准备好热水供陛下清洗沐浴,还有叫几名侍婢去服侍那位姑娘换身干净衣物,去侧妃那里讨一套,定要上好的云罗丝绢面料。”
“小人这便去办。”
“你说,太后被暗杀一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瑞康王卧寝内,陈纭被粗暴扣住手抵在门上。
她也很委屈,看着先前挚爱的面庞如此冷颜质问自己。
“如果那日,死的是我呢?”
“你知不知道,若非得人相救,若非阿纭幸运,今日横尸大王眼前的,是我。”
“或许、你早已没那么在意我的生死。”
沉约眉目肃然,盯着绛雪面容。
“沉哥哥,我与太后,若只能留一个,你选谁?”
“孤王跟你说过,孤王从不做选择。”
“沉哥哥不做选择,是因为太过自信。可你如何与天争、与大道争、与气运轮回争?不做选择,只因为不敢罢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