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晚

    艾莉丝罢工了，罢自己的工。几天前，她揍了一个非要和她上床的客人后抢走了他的钱，就和以前做过的一样。但是这回，她被雷厄警告了。警告说她的行为会给百花会下面的其他妓女抹黑，还会让人觉得百花会正利用手下的妓女进行仙人跳。艾莉丝已经是百花会的人了，所以不能随性妄为。如果有客人纠缠她的话他会派人去对付。艾莉丝相当不满，但是表面上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笑嘻嘻地送走了雷厄，一连在出租屋里待了三四天，决定罢工。

    反正只要能凑齐保护费和房租就够了。艾莉丝在成为妓女的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已经积累下了不少钱财。大多都是不义之财（从客人那里勒索过来的钱），再加上梁文涵每次过来都会主动给艾莉丝一大叠钞票。说实在的，艾莉丝根本没必要再卖身，靠梁文涵一个人就能养活了。于是艾莉丝就真的不再卖身了。但是她还没有舍去妓女这个身份，因为她是妓女所以她才能挂在百花会的名下，有百花会的庇护确实能帮她省去不少麻烦。比如那个讨厌人的色房东，知道她是百花会的人后对她客气了许多。

    艾莉丝成天躺在床上睡觉，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好干，唯一接待的客人就是梁文涵。自从艾莉丝不再去巷子里揽客后，梁文涵就直接来出租屋里见艾莉丝了。不过说他是客人也不太对劲。每次过来梁文涵都会带好吃的投喂艾莉丝，还会帮艾莉丝打扫卫生整理房间。艾莉丝倒像是他要精心照顾的客人。结束了还会给她钱。艾莉丝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好事。她觉得他脑子坏掉了。如果世界上这种脑子坏掉了的人多一点儿她会很高兴。

    艾莉丝喜欢躺在床上和他接吻。她喜欢轻轻地舔过他的唇瓣，舔过他嘴巴里的每一个角落。看到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地凝视着自己。等到他的欲望逐渐升高时，她就恶作剧似地重重咬他一口，看到他突然一下痛得扭曲了表情，通红的眼角都渗出白花花的泪花。然后她就高兴地笑起来，趴在他的身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梁文涵从来不会生气，艾莉丝笑的时候他便温柔地看着她。那副样子好像她拿刀杀了他，他也不会生气。

    艾莉丝知道自己有点怪，在所有性爱的方式中只有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才会让她产生一丝性致。虽然有没有性致都无所谓，普通的性爱也会让她产生生理上的愉悦。但那种愉悦只是一小会，结束后就索然无味，不管是人还是道具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从来没有追求过性爱，第一次的性爱也像是一场交易。就像是一碗米饭，能吃，吃下去也会饱，但不是非吃不可，吃了也不是特别高兴。艾莉丝的心里还从来没有产生过那种迫切的欲望，就是她经常在某些客人眼中看到的赤裸裸的欲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压倒在床上的欲望。男人有，女人也有，但是艾莉丝从来没有过。所以每次看到时，她觉得他们就像被欲望驱使的猿猴一样可笑。

    顺带一提，艾莉丝是面包派。

    梁文涵和艾莉丝以往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向艾莉丝索取过什么，反而一直在给予。他的眼里也有欲望，当艾莉丝亲吻他的时候，他的欲望诚实地袒露在她的面前。但是他从来没有要求艾莉丝回应他的欲望。即使艾莉丝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吝啬他的给予。明明他是客人，他有权力指使艾莉丝满足他，虽然他那么做了以后艾莉丝就不会再见他了。因为他和其他客人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因为他的奇怪艾莉丝才饶有兴致地接待了他，还允许他一次又一次地踏入自己的出租屋。

    梁文涵通常在晚上到访，最近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他还会提早过来。有时候艾莉丝什么都不做，只会懒懒地躺在床上随便梁文涵整理房间，她一个人无聊地刷手机。有时候艾莉丝会把他拉到床上一起玩。玩什么，当然不是手机啦。她喜欢把梁文涵按在身下，在他身上实验各种小道具，用道具侵犯他的身子时他总是痛苦地皱起眉头，有时候连呼吸也透不过来。艾莉丝喜欢死他那副样子了。有人会因为性爱喜欢上一个人，艾莉丝觉得自己也快要喜欢上他了……开玩笑的，艾莉丝才不会轻易喜欢上他呢！

    她用舌头勾着他的舌头，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小小吞咽声是那么可爱。她伸进他的衣服里掐住他的乳珠，他吃痛地呜咽了一声，呼吸却加重了。她的手掌摩擦着柔软而滚烫的皮肤，他不耐地晃动起自己的身子。她问他可以吗，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了头。于是被强硬塞入体内的道具猛地震动起来。他的体内早就在艾莉丝的爱抚下习惯了异物的存在，他的身子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做爱方式。但是道具启动的一瞬间他还是不适地吐出了苦闷的喘息。艾莉丝将他的身子紧紧地按在床上，她俯下身用舌头侵入他的口腔。他无法说话，分泌的唾液从嘴角流下。他的身子一阵酥麻，然后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快感。泪水从脸颊滑落，他想要呼唤艾莉丝的名字，一张口吐出的却是断断续续的呻吟。

    艾莉丝抬起头望了一眼被窗帘遮掩的窗外。那块窗帘留了一条缝，刚才一个人影在窗外一闪而过。艾莉丝眯起了眼，漂亮的脸蛋上少见地浮现出了不加掩饰的愤怒。或许是她还在兴奋中的缘故，她的脸蛋还有些泛红，所以她放任自己的情绪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