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答……
血的气息,在屋子里弥漫。
和世人通常认为的暴力犯罪现场不同,这里没有粗糙的刑具,没有发臭的密闭空间,没有生锈的铁器。
相反的,这里有最昂贵的衣服,最柔软的被褥,最奢华的装饰品,还有一扇明亮的落地窗。可惜的是,等肖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看不见窗外的任何东西。
就连铐住她手腕的手镯,都是纯银打造的。
滴答,滴答。
她的手腕被割开,静脉血缓缓流下来,染红了床单。
她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从睡裙变成了洛丽塔,就连内衣裤都换上了全新的——而且穿着感觉不错,肯定不是便宜货。
失血过多,她的头有点晕。杀手——她不知道他的名字,暂且就这么称呼,她知道他喜欢完美的犯罪,因此在她醒来时,他只想让她感到恐慌,但不会杀死她。
他想看到她最绚烂的情绪绽放的那一刻被杀死,肖愁猜想。
如果她不及时止血,可能就会在绝望中慢慢死去。肖愁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腕,咔哒一下,手腕被应声拧断。
能使用暴力的时候,不要浪费智力。
这个地方都是装饰华丽的布料,蕾丝等华贵而无用的装饰品十分多。肖愁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然后脱下自己的内裤,将它撕成了两半,一边一半给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止血。
做完这些,她的手臂已经彻底失去力气了。肖愁用脚踹了踹落地窗,踹不动,很显然是防弹玻璃。
她在等待自己的手腕慢慢恢复,同时在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专门为她布置的画框,她就是这个画框内最美丽的油画。
数月的骚扰之后,杀手终于等不及想要制作他一生中最伟大的作品了。
他不喜欢死物,他喜欢鲜活的猎物。
肖愁用脚把能翻的东西都翻了,终于找到一把钥匙。
他是个智慧的人,如果钥匙那么容易被她找到,那开门后她应当会收到一个他迫不及待给她展示的惊喜。
一阵时间的休息后,肖愁的手臂恢复了些力气,她忍着疼痛,将钥匙插进锁孔。
失败了。
整个屋子里只有这一个钥匙。
肖愁一脚把锁踹爆,破门而出。
多日相处,她明确知道杀手希望在监视屏幕中看到怎样的情景。
她的面前是一个大厅,被改造成了教堂的模样。
管弦乐庄重,奏乐的人被切断双腿,挖出双眼,因管弦乐而听不见他们悲恸的哭声。他们的头发被整整齐齐地仔细打理过,每个人都化上了无可挑剔的完美妆容,如果不是空洞的眼眶,他们会更加光彩照人。
他们无一例外穿着繁复的外套,小腹扁平没有赘肉,被剃光毛发的生殖器赤裸,全部打上了金环,被一条极长的金链子连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个人摔倒在地上或者想要逃开,剩下的所有人都会因为裸露出的生殖器被金环撕扯而发出惨叫。
“教堂”的背面是一块巨大的斑斓彩色玻璃,身着雪白婚纱的金发圣母被砍断了双手双脚,用银链子串起来吊在空中。她的双眼是澄澈的蓝宝石色,她正不住地啜泣。
她的乳头穿孔,银色链子镶嵌着蓝色宝石,和肚脐上的环连接在一起。肚脐上的环又连着她阴蒂上的环,她的阴蒂上镶嵌了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闪闪发光。
走近看,玉做的扩阴器塞在她的阴道里,杀手不知给她喂了什么药,从扩阴器里滴滴答答落下粘稠的阴液,掉落进下面盛放圣水的器皿中。
教堂的座椅上跪着一排排的人。
他们的双腿被钉在了需要跪的地方,双手被银丝缝合起来,不能分开。
他们倒是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双手双脚,只是耳朵已经被整个割掉,嘴唇也被完全地缝合,无法再说一句话。
杀手在他们跪的地方放了巨大的倒十字架,每一个都直直捅进他们的肉穴里、
为了让这批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活得久一些,杀手甚至大费心思治好了他们截肢的伤。
肖愁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反胃。
被挂在空中的圣母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她,而那眼神在看到紧接着进来的男人时一下变得绝望而死寂。
身穿纯白色圣袍,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问道:“——你满意我为你布置的场景吗?”他似乎是笑着问出这句话的。
“不满意。”肖愁摇摇头,杀手顿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就听肖愁说:
“咏唱神迹的唱诗班呢?难道你让我穿成这样来担任?”
肖愁感觉那张脸似乎在面具后笑了一下。杀手拍拍手,圣母展开了歌喉。
天籁之音,圣母不敢让情绪影响到自己,她已经经历过太多苦痛。
“很遗憾,只留下她,不过她也不错。”
肖愁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