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缠红线黑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狭长的丹凤眼,鼻梁高挺,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纤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翘着的二郎腿不住地抖动着,玩味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青年的乌发披散在脑后,一身青色长衫勾勒出他纤细的身子及出尘的气质,眼中的不甘与水汽,紧抿的薄唇,微微颤抖的身体,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小师弟,别来无恙。”男人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投射的阴影将瘦削的青年完全包裹住,他围绕着青年转了两圈,似乎是要把青年看得更加透彻一般。
许是一句“小师弟”勾起了的青年的回忆,他眼中水汽更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却又在男人走到他的右后方之时,在水中滚过的眼珠停留在眼角,想要追寻着对方的衣角。
——他被封住了身形,修为较之男人太低,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方才未曾发现,现下仔细一想,倒是什么都不对了。”男人正经起来,“师父呢?其他师弟呢?怎么就只剩你一个人?”
他走之时,司空谷谷中上上下下连带厨娘共计七百一十二人,师父一共七个徒弟,他排行老大,眼前这人最小,排行老七。
不管如何,都不会轮到最小的继承师父之位,而且,师父老人家身子骨硬朗,除非……
男人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看着眼前人的眼神,也变得寻味起来:曾经的小白兔,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师父呢?”男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还有那个总喜欢跟着你的二师弟呢?”
久违的“师父”一词让祁安歌眼角微微泛红,像是下一刻眼泪就能够掉落下来。
男人心头一梗,刚想要伸手把人揽过来,却是觉着眼前寒光凛冽——
只不过呼吸间,顾修谨已经抓住了祁安歌的剑锋,不偏不倚,距离他的胸口不过数寸。
“怕是小师弟也忘记师兄了,你我师出同门,你的剑数,我难道不知晓?”顾修谨眼中红光乍现,手指间的剑锋已经弯曲,转眼间就要折断。
祁安歌方才强行冲破封穴,本就气力不济,现下被顾修谨逼得唇角陡地蜿蜒出血丝来,衬得那张小脸儿苍白如雪。
顾修谨心疼是一方面,可是他更见不得眼前这人竟然对自己刀剑相向。
“铮——”一声,祁安歌的青冥剑脱手,钉死在对面的墙壁之中,剑柄在剑尖没入墙壁三寸之后依然兀自颤抖着。
顾修谨是真的动了怒,揽过祁安歌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随手一挥,怀中人的衣物尽数褪尽,邪魅异常的脸上似笑非笑:“你看大师兄什么记性,都忘记崽崽不会说话了……”
不知是因为输给男人太过羞耻,还是因为在他面前不着寸缕而难堪,青年的眼泪吧嗒吧嗒地低落在自己白皙的手背上。
顾修谨像是在逡巡着自己的领地一般看着青年动弹不得的模样,放在他腰身上的手,慢慢划向大腿内侧……
“我记得,小师弟比别人多一张小嘴儿……”顾修谨湿漉漉的热气喷洒在祁安歌的颈畔,后者立即红了耳朵,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着。
祁安歌是个双儿。
这个秘密只有师父司空子和大师兄顾修谨知道。
“所以我问问,或许这张小嘴儿能告诉我……”
顾修谨的手已经摸到小小的凸起,祁安歌伸长了脖子,呼吸也粗重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哀求,却依然得不到做恶人的怜悯。
蓦地,房门被人推开,那人还未被看清脸,便摔倒在地上。
顾修谨眉间煞气涌现,凭空拈来一件白袍将怀中之人兜头包住,只留下圆润白皙的脚趾,和细瘦脚踝上的银铃。
“恶人!纳命来!”小小的孩童稚气未脱,圆圆的发髻煞是可爱,提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刺杀坐在上位的顾修谨。
顾修谨嗤笑一声,似乎在笑那孩子的不自量力。
果不其然,他的笑声未落,立即有身着黑甲之人从屋外蹿出,把那不过四五岁的孩童踩在脚下。
那孩子脆生生的呼痛,倒是没有引起他们的一丝怜悯。
顾修谨冷笑,正想挥手让人把这小萝卜头带下去关起来,却是发觉自己衣衫前襟已经湿透,低头去看,怀中之人已经哭得如同泪人一般。
那些个都是一些在顾修谨手下杀人不眨眼的人,对一个孩子下手也不知轻重,那孩子惨叫一声,却是不肯求饶。
“我师父呢!你把我师父藏在哪里了?”那孩子瞪大了眼睛,就算眼中均是泪花,却硬生生不肯掉下来。
“你师父?我如何知道你师父在哪里?”顾修谨伸手,撩着祁安歌露在外头的发丝。
“你胡说!我师父就在这里!这里都是师父的味道!”小孩儿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想要挣扎,却又被踩得死死趴在地上。
“哦?你倒是说说,你师父身上,都是什么味道?”顾修谨的嘴角还带着笑,可那神情中,却是说不出的阴冷,“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