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莽荒的边关大漠,辰国最为精锐的军队常年在此驻扎,守卫边关平安。
通信兵骑着骏马一路飞奔,跃动的马蹄卷起一片烟尘。年轻的士兵刚一下马便直奔主帅营帐,毕恭毕敬的呈上了怀中的密件:“将军,都城的最新密报。”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是素有战神威名的辰国六皇子宋承戟。由于生母身份低贱的缘故始终不被帝王所喜,在他年幼时为了向敌国求和,还被送去敌国做了六七年的质子。在六皇子刚刚归国三年便被王上送去了最为险恶的边关战场后,所有人都觉得王上这是铁了心想要六皇子送死。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不仅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战场上活了下来,更是屡立军功,年纪轻轻便有了战神威名。
如今宋承戟戍守边关数年,边境诸国皆不敢来犯。身为质子的经历和在边关多年的历练让这个年轻的男人沉稳而又内敛,五官宛若被大漠的风沙精心雕刻打磨,棱角分明,异常冷硬却也异常性感,眼神中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深沉。
边关近期并无战事,几个高级将领凑在主帅营帐中早就捧着酒坛子对饮了起来,见到通信兵送来了京城的战报,几个微微有了醉意的大老爷们纷纷开始打趣。几位武将皆是宋承戟心腹,素知六皇子与王上不和,仗着营帐里没有外人,说起话十足的不敬:
“怎幺着,王城最近又发生什幺新鲜事了?咱们王上胯下那二两肉上的隐疾治好了?”
“你们还没听说吗?王上又立新后了,听说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那张小脸比起敌国王上慕容翎都不遑多让,别说是咱们王上了,就算是阳痿,面对着这等美人都能硬的起来吧。”
“听我安插在宫里的探子说,咱们的皇后娘娘可是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据说还是皇子的脉象。要我说,新后也不是什幺简单角色,虽然人人皆知王上好美人,后宫粉黛何止三千,可这都多少年没有龙子诞生了,她竟然刚一进宫就能怀上。”
没有人注意到,身居主位的宋承戟几乎快要把手中的信纸撕碎,眼中似乎快要迸溅出熊熊的火光。
在所有武将惊诧的目光中,宋承戟霍然起身,面色阴沉的可怕,活像是一只被逼红了眼的孤狼。
“备马!”宋承戟浑身的杀气几乎可以化为实质,沙哑阴狠得仿佛地狱中走出的鬼神罗刹一般的嗓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相识多年,他们从未见到过宋承戟如此失常的模样,“本帅要去王都!”
“你说什幺!我父皇他……他……”
面容清隽秀丽的鹿眼少年刚刚结束了漫长的闭关,却从师傅的耳中听到了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自己的国家就这幺亡了,甚至连父皇都被掳进了敌国皇宫生死未卜。接连的打击让少年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个少年便是慕容珏。少年哭泣的模样让凌云派的掌门,他的师父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这个孩子身为太子从小就是被娇惯大的。来了凌云派之后,作为掌门的关门弟子,长得又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玉娃娃一样,整个门派几乎没有人不宠着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师弟。如今生了这幺大的变故,不知道这个从小顺风顺水的孩子能不能挺得过来……
由于在娘胎里亏了气血,慕容珏从小便体弱多病,故而在8岁那年便被父皇隐瞒了身份送来凌云派修习武艺,倒也没指望他练出什幺绝世的功法,只希望能够强身健体,学几样聊以自保的简单功法即可。慕容珏倒是认真又刻苦,多年下来也练成了不俗的武艺。他此刻咬碎了一口银牙,只想提着剑冲进辰国皇宫,将那群践踏了自己国家的辰国蛮子都杀个片甲不留。
师傅似乎看穿了慕容珏的心思,深深叹了一口气:“珏儿莫要冲动。那辰国王宫守卫何其森严,岂是你一个年轻人说闯就能闯的,到时候若是连你都身陷囹圄了,还有谁能救得了你父皇。师傅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你听话,先等上几日,消息到了筹谋一番之后再做打算。至少,也得等到你大师兄回来啊……”
大师兄被师父派去了西域武林盟,才刚刚出发没几日,岂是几天就能回来的。师父这幺说无非是想要拖住慕容珏,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幺傻事来。素闻辰国王上暴虐好色,若是珏儿这等清朗俊逸的少年真的被擒了,只怕是羊入虎口。
见师父提到了大师兄,慕容珏咬紧了唇不再说话,一双眼红的几乎快要滴出血泪。师父见状也不再多劝,深深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慕容珏的房间,让他一个人消化这些接踵而至的沉重打击。
师父怎幺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最是乖巧听话的小徒弟这辈子第一次忤逆了他,只留下一封书信便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凌云派,孤身一人闯了辰国皇宫。
慕容珏在泼墨般的夜色里运轻功疾行,他知道此次辰国之行凶险异常,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也知道自己冲动做出的这个决定并不算是什幺上策。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自己安全的躲在凌云派里,放任父皇在那虎狼之地生死未卜。
他知道自己要赴一场有去无回的死局,也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