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里一片静谧,秦钰坐到主位上,遣散了除苏贤外的众人。
周野在看到酷似秦钰之人后目光如刀子般向沈言刮过去,沈言全当不知,只看着嫁妆单子。
“这江家倒也不大方,给的嫁妆单子略显贫穷。”
秦钰被他唤回了神,走到他面前拿起了嫁妆单子,的确很淡薄,没有任何公司股权,钱款也远远比不上周家和沈家。
“看来真是他执意要娶我。”秦钰清了清嗓子,对着苏贤说道:“你先下去。”
很快主厅内便剩了他们三人。
“秦钰,你相信良先生说的话吗?”周野知他在想这件事,接过单子后神情凝重。
“信与不信不在我。”秦钰将嫁妆单子放到桌上,“在他。”
“嗤,他小时候天天装病,一看就一肚子坏水,和你一样心脏,这种人会真喜欢什么人吗?”沈言讥讽道。
老实说,秦钰也觉得不会,只是这次由不得他了,江映挽冒着得罪陛下和本家的风险都要和自己结婚,单凭这点他就要圆了这个局。
“沈言,你帮我查一下。”秦钰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查查放出我和表哥结婚消息的是哪几家媒体,自己提供消息的人。”
沈言一怔,回了句哦,紧接着就开始联络,秦钰捏着嫁妆单坐回了椅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个叫苏贤的仆人是烈士的后代,周野我把他交给你了。”
还在查的沈言闻言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钰,而周野的脸色阴云密布,他快步走向秦钰,沉声低喝:“秦钰!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
秦钰沉静的看向他,片刻后勾了勾唇:“我只是让你把他放到部队里历练而已,周大将军在想什么?”
“什么?”周野一怔,目光奇怪的打量着秦钰,对方不恼也不问,将自己母亲的嫁妆礼单和江映挽的嫁妆礼单放在一起,细心察看着。
“嗯?怎么可能!?”沈言突然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等秦钰看过去的时候,沈言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是江家透露的。”沈言蹙起眉来:“就算是陛下的岳丈家,这也太大胆了。”
周野暂时没了心思,走向沈言:“你确定?”
“我家的传媒公司可是最大的,你在质疑我吗?”沈言不情愿的哼了一声,随后吐槽:“这个江家,也太越界了。”
秦钰却霍然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沈言,添一道火。”
黑色平静的眸子淡而疏离,语气仿佛是拉家常,秦钰语调刻意慢了下来,略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却逻辑缜密,稀松平常:“跟你家媒体打个招呼,把我和江映挽的关系往求而不得的方向说,等我们圆房后将舆论的方向引到我们青梅竹马,伉俪情深,我偏宠他,把我的资产分了他一半。”
沈言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秦钰,不是说他是个人想嫁你吗?你这样,江家可就不能再干政了。”
舆论一旦放出,民众皆知江家不仅皇后是未来的太后,更知道江映挽深受亲王的宠爱,这就会导致从底层到上层都会担心江家的权势是否会迅速膨胀,军方也会产生行动,因为江家本身代表的是政界。
秦钰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然开口:“既然我决定和表哥结婚,就只能对不起江家和镯儿了。”
“哪怕他是因为爱慕你才要娶你?”周野看向他。
秦钰从茶碗抬起头,淡然回道:“我需要吗?”
一句话让周野和沈言呼吸一窒,就好像呼啸而过的冷风。
——我需要吗?
或许真不需要,可秦钰,你当真没有心吗?
周野很想问,却怕听到更伤自尊的答案。
他是帝国最年轻的少将,实在不想再伤自己的自尊了。
“秦钰……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沈言忽然郑重的放下了终端,他神情复杂的开口:“江家背后是代表着整个正统派的政界,你知道的,我们家族属于资本系,是不能得罪江家的。”
秦钰看着他,那双眼睛锐利的如同鹰隼,让沈言芒刺在背。
“是,你与我结婚,不过也是一枚平衡三方势力的棋子。”秦钰平静的开口,难堪的只有沈言而已。
他觉得呼吸一窒,想要解释,却很无力,这是他与秦钰结婚必须尽的职责。
“沈言,如果我此时此刻还是太子殿下,你以为你配的上我吗?”秦钰走近他,看着那双躲闪的眼睛:“结婚两年了,你倒是越发看不透事情的本质了,政治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啧,你不要一副大人似的教育我行吗?”沈言烦躁的回怼:“你从分化成O的那天起就该知道自己从高位摔下来了。”
“所以你以为我是在保护皇室的利益?!”秦钰的声音忽然抬高,他讥讽道:“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傻,没想到你竟是不谙世事,要维护皇室的利益我就不该生下你的孩子,你有什么我可以图的吗?我维护的是皇室?还是你在维护你和皇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