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对话让安鲤想到自己当时疼得要死毫无尊严地被许少卿花样欺负的情景,心里又别扭了。
不仅身体让他折腾成那样,还强迫他说那种东西,然后现在还可恨地拿来二次攻击他。
我让的?你怎么好意思说……
安鲤把自己手抽出来。想了想,算了。既然是分手饭,就是表明许有好聚好散的意愿,可能只是控制不住嘴贱的个性吧。
年少有成,总是容易盛气凌人的。
所以,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安鲤决定不跟他计较。
他想,如果许少卿是想好聚好散的话,那自己也应该配合,给这段短暂的关系留下一个正面的结尾。虽然他和许之间的关系开始于一言难尽,过程一塌糊涂,可因为许少卿的那笔钱,他才在最难捱和紧要的关头挺过来了。现在,他租到了房子,也找到了虽然薪水微薄但是还算称心的工作。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
因此,即使这段关系给他带来了屈辱,不断打破他的底线,但悲哀的根源终究是他自己,并不是这位金主造成的。
他心里清楚,为什么许少卿一定要欺负他,为什么会对征服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倒霉蛋儿那么那么感兴趣。因此他觉得,既然是自己提出了结束关系,那也应该负责点送佛送到西,把许的心结解开。
“其实我应该跟你道个歉。”于是,安鲤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你的那些话……基佬,看病什么的……其实我对你的性向真的没有偏见,那都是气话。对不起。”
许少卿愣了,对这个气氛的跳跃方式似乎不太适应。
所以过了会儿,他说的话依然还是有点生硬转不过来:“你说这个干什么。”
安鲤:“因为我知道你很在乎。你肯定觉得我又笨又穷,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因为性向原因就可以对你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指手画脚,你受不了吧?所以你才对我做这些事。”
许少卿破天荒夸了这个笨蛋:“没想到你对自己定位挺准确。”
安鲤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那么,事到如今,就一笑泯恩仇吧。”
“……”
许少卿眉头皱紧了。蠢货赚不到老子的钱了,怎么,就有那么开心吗?
他低气压地说道:“不要。我为什么要笑。笑个毛。”
安鲤没想到还有这种答案。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吃了两口配料一言难尽的“煎饼果子”。
……那干嘛要请我吃什么散伙饭?耍我?
他还是忍不住放下叉子,说:“许少卿,你就那么金贵,被人说两句都不行?你都当着我老婆的面儿做了那种事,怎样也都该出气了吧。还放不下吗。”
许:“出气?”
安鲤又压着嗓子小声说:“不是吗?你不就是因为我说你同性恋,所以要把我变成0。我说你有病,你就也要骗我说我有病。因为我说在小芸面前会萎一辈子,你才非要那么做。”
许少卿想,除了最后一条,安鲤说的倒都没错,他也没什么可反驳的话语。只能是绷紧着嘴巴,沉默了。
安鲤:“你看,你都做到头了,再继续下去就是白瞎钱。说到这儿,我还帮你省钱了呢。是吧。”
许:“……”
安鲤:“既然你请我吃饭,那就是要好聚好散的意思了。我说错话,你也报复到了,那咱们就都忘了吧。”
他把手伸出去做了个握手言和的姿势:“我给你道歉,哥们儿。”
许少卿咬着牙说:“……谁他妈是你哥们儿。你会让哥们儿插后门儿?”
许的声音有点大。安鲤慌忙四顾,好在周围桌的人都离得比较远,看上去没有引起什么影响。
许少卿冷笑一声。
“好聚好散?忘了吧?说忘就能忘,你还真是鱼啊。你不就是想说我们两个虽然做了好几次,但是我们没关系。对吧?”
“……不是。我就想,既然以后都见不到了,所以还是应该给你道个歉。”安鲤想想又说,“而且我们确实是不……”
许少卿极其粗鲁地打断他:“你闭嘴吧。操。听你说话我饭都吃不下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请你去街边吃狗屎。”
“……”安鲤无话可说。这人。刚才还让自己注意场合呢。
他低头继续吃煎饼了。
这个混蛋许,非在吃饭时候说什么狗屎,安鲤就觉得那个薄薄蛋饼卷着的牛油果吃起来竟真的有点像用宠物拾便袋包裹着的新鲜狗屎。
“做的啥鬼玩意儿还能卖钱。”他低声说。
许少卿看了他一眼:“那就别吃了!”
他置气地扔下餐具,挥手叫服务生结账。
然后撇了安鲤一眼,低声说:“臭土包子。”
“……”
安鲤本着与人为善的精神才给他道了歉,现在想来,果然还是不能对他的品质抱有什么幻想。
他放弃了好聚好散。累了,算了。他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