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还遇到埋伏。”
听到这,苏凝紫终于移过目光,继续看着宋译。
宋译抓紧机会,故意激她说:“每一次围捉幽冥,在博物馆,还有市局,幽冥都是最后从你的手里逃脱,所以,从一开始,或者说从战败之前,你已经和宋卿之沆瀣一气瞒骗所有人。”
宋译声音忽然提高,苏凝紫听得脸色泛红,不由自主地分辨道:“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出卖宋家军,也没有出卖过任何人!我只是想让将军活过来,我……我想让他……活过来!”她眼中的薄膜终于凝成水珠顺着脸颊滴下,像是串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
宋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叹道:“所以,你承诺辅助宋卿之。最后一个问题,车祸的时候,和宋卿之说话的人是你吗?”
苏凝紫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宋译。
宋译面色低沉,道:“宋卿之不可能自言自语,当时王信也没有复生,所以现场那个和他对话的人只有你。”
苏凝紫抿着嘴没有回答。
宋译一侧嘴角微微扬起,出现在脸上的却是难以言说的悲哀,说:“看来真是这样。”
宋译挪开目光,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李昭凌,说:“你太着急了,故事马上走到最后,可是,你却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就复生这件事来说,李昭凌希望他在乎的人活下去。而对于宋卿之,他更在乎的是看到宋牧之的臣服。可是,你……从头到尾你只想见到你熟悉的将军,因为你整个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宋将军身边。”
听完宋译的话,苏凝紫一起冷静下来,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宋译缓缓道:“赵幽。赵幽放弃跟我们一起逃生,选择留在河底的将军府,可是,你当时的表现对于你们从前的关系来讲,是如此的淡漠。”他稍稍停顿,继续说,“对了,需要纠正一点,我想赵幽也是因为怀疑你,所以才不吭不响的一个人留下来。因为他既没有办法做到当众拆穿你,可是又不能完全放下戒心,所以,只能选择牺牲自己。”
“牺牲……”
宋译点点头说:“就像三千年前一样。”
“很精准的用词,他的确太傻了。”苏凝紫掌心朝上,举到宋译的面前,说,“你要说的都说完了,下面该轮到我了。”
宋译低头看向苏凝紫,四周紫光闪烁,一瞬间又渐渐落下,战天戟出现在她的手里,宋译立刻变了脸色,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人。
苏凝紫声音很低,幽幽道来:“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穷途末路,没有人能提前看到选项背后的答案,这条路只能一个人走,一路走一路用自己万般宝贝的东西去换那些更在乎的结果。
可是,走到最后,你就会发现原来没有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你。可是,正因为曾经拼尽全力,所以即使发现自己有朝一日可能失无可失,都不能后悔,只能继续走下去。也许,这就是执念的意义。”
“执念的意义,是要你们放下。”
苏凝紫含泪摇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她扶起宋译的手,带着他的指间轻触到戟身上的裂缝。手指触过的时候,整个刀锋从裂缝开始发出强烈的光芒,冲上房顶四散开来,浮出一副又一副画面环绕着宋译。
每一幅画面都落满了李昭凌的记忆,从参军、杀敌,杖刑一直到宋家军覆灭下咒,这些从前宋译都见过,可是之后却是他和李昭凌从课堂第一次见面,到教工宿舍的落地灯下第一次接吻,虽然那个吻差强人意。
无数个令人动容的画面,像一个被人珍藏许久的长卷,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宋译看着看着就禁了声,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苏凝紫像是在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幽幽地说:“其实战天戟里封存的回忆,你上次只不过看到一半,至于另一半都是关于你,李昭凌早就封了起来,和从前那些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放在一起,珍藏着,爱护着,直到这漫长的时光终结的那一天。来来回回不过一个情字,蹉跎了多少人?现在,你还能说这是执念吗?究竟是该拿起还是放下,选择背后的结果根本不重要,只要有爱,就有执念,这是唯一坚持下去的力量。”
苏凝紫握紧战天戟,说:“宋译,这条路你还愿不愿意走下去,全看你自己。”话音的落地的时候,记忆的画面一副连着一副全都暗下去。
失去的感觉像一阵狂风暴雨席卷在宋译心头,此刻,没有什么比珍惜本身更有意义。他最后一看眼床上的李昭凌,说:“你赢了,我会带上金甲,心甘情愿地见宋卿之。”
苏凝紫把战天戟放在宋译的手里,上前轻轻抱一下他说:“这一刻,我是真实的遗憾和难过。”她挥一下手,紫色光束落下的时候,两人已经消失。
黑暗中,床上的李昭凌从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虚无苍茫的雪地里,只有经桶幽幽地响起。
木鱼声带着穿越千年的念想,伴着僧侣的诵经声,似梦似真。
李昭凌跪在佛祖的金像前,吟诵着关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