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匣子。
像这样的各色匣子爱臭美的凤凰多了去,有些轻便简单的是陆淮卿平日常用的,温瑢索性另找了个匣子将这些惯常用的,都收到一块去。
打开匣子底下被藏得最隐秘的一支锦盒,温瑢将其拿出来,打开的时候不禁挑起眉——这不是他掉了的那只簪子吗?
锦盒中是一支暮朽木的枝干刻出来的簪子,还是当年他颇为钟爱的一支,只是后来遗失了,他还回去找过,竟也没找到。
原来是在这儿。
温瑢拿起簪子,挑眉微笑。
陆淮卿正垂头丧气地走进来,正要撒娇,冷不丁瞧见他手里的簪子,顿时原地僵成了木鸡。
怎么、怎么会想起来翻那个?!
温瑢支了一面镜子,拆开发冠,对着镜子中的陆淮卿笑道:“不来给我梳发吗?”
陆淮卿同手同脚走过去,接过温瑢手中的梳子与发簪,跪坐在温瑢身后,这双撑得起一方天地的手,一时竟拿不起两样轻飘飘的小物件。
僵硬片刻,拿起梳子轻轻梳理心上人的长发。
温瑢托着脸颊,望着镜中两人的贴得极近的脸,忍不住伸手在镜面上慢慢描画对方的轮廓。
他抚摸的明明是镜面,陆淮卿却觉得那温热的指尖已经触摸到了他的脸,轻柔柔地顺着脸颊划过。
“堂堂圣君,怎么养了个失物不还主的毛病?”
温瑢轻笑。
陆淮卿手上动作一滞,脸上烧的通红。
温瑢勾起一缕发,发梢扫过陆淮卿的脸颊。
陆淮卿讷讷道:“一见难忘,聊以解相思。”
☆、圆满(完结)
天帝大婚,年轻众仙翘首以盼——大婚宴请的帖子散的三界都是,按说整个三界数得上名号的人都会前来赴宴。
归位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源圣君,量劫后陷入沉睡不久前才醒来的破厄圣君……定然会到场。
三十一重天,天帝居所敞开了紧闭的殿门。天后的车架从度云元君的宫中一路行至天帝居所,沿路凤鸣龙吟,祥云铺了数千里。
温瑢并未去前面凑热闹,他生性喜静,并不爱和人群扎堆。陆淮卿此刻还在前殿,他在天界领了个虚职,多少要应付一些。温瑢便偷懒躲在蟠桃园里,他今日穿了白底的衣裳,倚在一株开得正好的桃树枝桠间,只有绣着云纹的衣角从满树纷繁花间露出一点踪迹。
狐白带着明澈鬼鬼祟祟绕过了前殿拥挤人群,在蟠桃园中找到了闭目小憩的温瑢。
“圣君。”
狐白轻轻咳了一声。
温瑢睁开眼睛,歪头笑道:“怎么,都了结了?”
明澈神魂中灰族的印记已经淡了许多,温瑢想了想,挥手招来道灵真印。取回真身后温养了几个月,神魂也彻底稳固,已经用不着道灵真印。与其放这小东西出去疯,还不如让他去做点正事。
狐白大喜,接过了不甘不愿的道灵真印。
明澈还没能从“温先生是清源圣君”这个消息里醒过神来,磕磕绊绊道:“圣……圣君。”
“嗯?”温瑢从树上飘落,歪头笑着看他。
明澈得到了回应,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温瑢却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倚在树上笑得满枝桃花纷落,“怎么?还有哪里不对劲?”这其实是他看着化形的孩子,看着他受苦,温瑢心中也不好受。他抬手轻轻压在明澈肩上,些微的重量却定住了明澈惊慌的心。
“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你的眼睛,”温瑢道,“就认真地去看看身边人吧。”
有了道灵真印,明澈的神魂会清醒得更快,狐白的等待也不会太长久了。
明澈慢慢点头。
狐白收起道灵真印,牵着明澈想温瑢郑重施了一礼,余光瞟见崇辉圣君从前殿转出来,连忙带着明澈告辞了。
温瑢一眼就瞧见陆淮卿了,摘了一朵桃花顺手簪在了陆淮卿发间,紧靠着束发的金冠,又风流又可爱。
陆大圣君作为一只爱臭美的凤凰,从来不觉得男人簪花有什么问题,反而认真真道:“好看吗?”
温瑢笑得不行:“好看好看。”
前面已经开宴了,陆淮卿就顶着这朵桃花,神情自若地跟在温瑢身后晃来晃去。
“颜绘怎么不在?”陆淮卿看了半晌,没找到自家闺女,忍不住揪住身边两条腿都快抡出残影的主侍神官,“阳世鬼王和酆都大帝的席位在哪儿?”
主侍神官苦着脸道:“回圣君的话,就在那儿,只是二位上仙不知在哪儿。”
明明给上仙们都安排了靠前的位置,可惜这些大人物不爱守规矩,拿着自己的请帖到处乱做,他这边人都找不起!
陆淮卿嫌弃地让他走了。
两人随便找了一桌坐下。
温瑢拍拍陆淮卿的手,指了指大殿最角落的一桌。
那一桌坐满了人,他们家的小姑娘就坐在杜酌身边,这样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