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有我们二人。
我靠着椅背凑近了后座,侧身伸过头去。
「今天的训练也很辛苦呢。」
他攥着铅笔的大手颤了颤。与小学校老师教授的握笔方式不同,这个人总是用十分笨拙的姿势用力把笔攥在手心里,即便上了高中,写出来的字迹也分外幼稚。
那只涂着黑色胶漆的铅笔是上一次去看职棒比赛时购买的燕子队的周边产品。由于经常使用,现在变短了许多。笔身因时常与地面磕碰而变得坑坑洼洼。
「唔。」
「被前辈骂得很惨吧?」
「因为,没有接到外野的球。」他低下头,丰厚而干燥的嘴唇嗫嚅着,约是许久未张口的缘故,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总比上回挥棒打中捕手好嘛。那个讨人嫌的左野可是在保健室躺了一个小时。你的蛮力也就这点用处了。啊,上次练习赛时弄丢的器材也没找回来吧?干了这么多丢人的事,竟然还没被退部,你们棒球部人都挺不错的嘛。」
「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这些事了」
我才回过神来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回应我刻薄的问题。我凝视着他生着短茬的脑袋:从青白的头皮上生长出来的细细发丝不过数毫米长,附着其上的汗珠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涌入鼻尖的是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汗味。他有着较之常人更靠后的发旋,那小小的漩涡透露了他的低落。
大抵是不想显得与众不同,这个年纪的高个男孩子总会微微驮着背,并且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他也是如此。明明有着健壮的体魄,个性却优柔寡断毫无主见,脑子也不灵光,在我面前更是一直抬不起头来。
在当今社会,超群的智力才是横行的资本。他所憧憬的运动员之流无非是些吃青春饭的蠢人。不过对于这样的笨蛋,趁着年轻出卖自己的肉体与力量恐怕是活下去的屈指可数的方法。再者,有天赋的选手本就凤毛麟角,他绝非其中之一。到了二年级还是二军,每一次部活都会犯好些愚蠢的错误,常常被前辈劈头盖脸地怒骂,甚至成为后辈欺凌的对象——可以说是再没用不过了。这种人恐怕会高中毕业后作为体力工作者勉强养活自己到四十岁,然后因为受了工伤而卧病在床失去生计,住着廉价的城郊公寓,靠着社会福利过活吧——以他内向怯懦的性子和这等条件,绝没有娶妻生子的可能,说不定连申请失业保险的方法都不知道。那到时他会在桥洞里和衣打盹吗?还是干脆跳进河里一了百了?
他会如何死去呢?
我幻想生着胡茬的他犹疑地踢开凳子吊在破败家中的情景,还有被电车冲撞得支离破碎的模样——到时候站员们会给他盖上蓝布,通勤的男人们则站在站台边,若无其事地瞟向轨道里的血迹
正思索着,他的笔停顿了。
「写完了?」
「快了,快了。」
我瞟向未被手臂遮挡的习题,歪歪扭扭的假名和数字凌乱地排列在一起,就连辨认也十分困难。
「喂,三角函数的公式可是国中就学过的东西,连这个都忘记你是白痴吗?之后的题也做错了。我之前说过的吧?再搞砸这种简单的题目,就要给我被你惹怒的精神损失费。」粗暴地用手指点了点几道习题,我紧盯着他,心情愉悦。
「对,对不起」他急忙从课桌抽屉中拿出公式教辅书,还慌张地带出了几本国文教材。正当他弯下腰去拾取的时候,我突然伸出穿着室内拖鞋的脚,踏在了这人结实的肩膀上。
「怎么办呢,再不写完就要闭校了。你要是求求我,保证明天南部不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你也不想回家挨揍吧?让我猜猜看,如果伯父知道你的成绩依旧一团糟,是会拿酒瓶砸破你的头皮,还是用砧板打断你的腿?」
他真的害怕起来,恨不得把高大的身躯卷曲成一团。垂着眼睑抬起茫然的面庞,两条浓眉看得我无比焦躁。
「那我该怎么做呢,清次?」这家伙咬着嘴唇问道。他当然知道接下来应当做什么,就像我们过去一年中在家中,在男厕所和更衣室里所做的那样。他当然知道,但仍心存无谓的侥幸,希冀着我放他一马——可从未如愿以偿。
「喏,从这里开始。反正你也知道怎么做。要记得全部咽下去啊。」
我收回脚舔了舔嘴唇,手指校裤裆部的接缝。直溜溜地盯着他挣扎而顺从地把头埋进我两腿之间的样子。他双膝并拢跪在地上,慢慢地拉下了我的拉链,从内裤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软垂的阴茎。
「不要慢吞吞的,你还有十五分钟。」
他着急了,开始一面用舌头围绕着龟头打转,一面用生着厚茧的手有点粗鲁地撸动我的阳具。或许是唾液的润滑足够了,或是阴茎终于半勃起来,他急不可待地将勃起含入口中,并试图一吞到底。若是平时,我一定不会由着他如此焦躁,但是今天确实时间紧迫。
夏季的落日即将埋入都市参差的地平线,给教室里的桌椅留下漫长的蓝紫色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热的气息。
「再深一点,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