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小孩在别扭地吸引大人注意。
后来,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发展到伤害家中侍者的地步,连父连母才认定他心理有问题,让管家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那年头,很多心理诊所并不专业。管家带着他辗转全国,也没能治好他的病。
他的童年,便是在数不清的心理诊所里度过。
他恨那些能够轻易窥探他内心的心理医生。
直到后来在一家诊所里,遇到一名年轻的心理医生。
那名医生和以前所有的医生都不同,总是在微笑,从不强迫他回忆不好的事,所谓的“治疗”就是陪他一同玩耍,在“睡梦”中给他编织一个自由的、美好的、没有任何痛苦的世界,并对他说:“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父亲’。”
那便是“古今”。
奇迹般地,连烽那些“不爱理人”、“不爱说话”、“自残”的毛病渐渐消失。到了学龄,他已经和普通的小孩儿无异。
连父连母欢欣鼓舞,让管家好好感谢诊所和古医生一番。
“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信徒。”连烽平静地说:“他拯救了我,我的命是他给的,我制作‘棋子’的能力也是他赋予的。如果没有遇上他,我早就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太肮脏,他给予我的世界却纯真无瑕。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混入警察队伍也是‘古今’的意思?”花崇曾经问。
连烽笑得很开怀,“不,是我提议的。我很厉害,对吧?当年在莎城,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像反恐特警。你们谁怀疑过我吗?没有。即便我将你们其中的一人变成‘棋子’,你们仍然认为我是你们的好兄弟。父亲……父亲对我很满意。”
花崇尽量回忆当年,不得不承认,连烽确实做得滴水不漏,甚至为此负伤。
“但我很遗憾。”说着,连烽面部线条开始颤抖,眸中泛出绝望而痛苦的光,“如果我没有因伤离开,父亲就不会被你们害死!”
他说的是最后那一场针对“丘赛”的清剿行动。
花崇眼神渐深。
“我要复仇!我要复仇!”连烽越来越激动,“你们都该死!你们不配活着!”
花崇再问:“你说你操控了六人小组里的一人,那人是谁?”
“安择。”连烽给出的答案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花崇摇头,“不可能是他。”
连烽阴鸷地笑,“可是你已经不能向别的人求证了。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棋子’是谁。我说是安择,就是安择。”
审讯时常因为连烽的不配合而中止。他的思维早已脱离正常的轨道,“古今”在他脑中种下的邪恶种子生根发芽。他愿意将无数人的生命献给“古今”,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他无所畏惧。
花崇有段时间很担心柳至秦受到影响,时常在柳至秦面前念叨安择,想让柳至秦相信,安择绝对不会为连烽所用。
“你给我洗脑呢?”柳至秦温和地笑,边说边摸他的耳垂,“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哥。其实连烽说不说出真正的‘棋子’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五年前的事,罪魁祸首是连烽和‘古今’,‘古今’早就死了,连烽正在等待刑罚。即便那六人里的确有‘棋子’,也只是受害者——就像肖诚心。”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肖诚心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警察。
何况反恐特警。
花崇释然,“你能想通就好。”
那个隐藏在网络背后助连烽一臂之力的黑客最终被找到。
柳至秦封锁了他的整个僵尸网络,在无数虚假信息中抓取到他的真实身份。
他叫何拾,书生打扮,文质彬彬,习惯一边说话一边推眼镜。
出乎众人意料,他没有被连烽洗脑,没有成为连烽的“棋子”,和陈辰,还有其他被制作成人体炸弹的涉恐分子完全不同。
他具有自己的意识,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但直到被拷上双手,他都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在他看来,自己仅仅是发挥所长,叱咤网络而已。
技术有什么错?
“技术有什么错?”傅许欢手中的已经被翻得卷皮,苦笑摇头。
沈寻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傅许欢珍惜地收起,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很多人觉得,作恶也没有错。”
连烽心情好的时候承认,早在“古今”被击毙后,自己就开始谋划一场大规模的袭击。
首先要在大城市,人越多的地方越好。
其次要建一栋楼,建成之后在开业仪式上炸毁。
庞大的购物中心轰然倒塌,有多少人会为此陪葬?
成千上万,血流成河。
刺激,大气,酣畅淋漓!
在这之前,还要杀一群人来助兴。
每每说起洲盛购物中心和梧桐小区,连烽的情绪都相当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