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起云动

    第十二章风起云动

    岁星和清乐从石涧寺下来后，便在霞光镇住了下来。

    霞光镇，落霞湖畔的一座白砖围起的小院门外，红衣僧人倚靠在门前边的围墙上，一身玄色暗纹直缀长袍，碧玉簪束发，眉目深邃的男子与他相对而立。

    “十四日前，抚仙门派出的三名弟子，只回来了两人。抚仙门宗主震怒，派出大量弟子在该名失踪弟子的红叶湖附近搜索，没能找到那名弟子的踪迹，却让他们发现了别的东西。”

    男子说话不紧不慢，说到这还特意停下看了眼岁星，见岁星毫无反应，才悠悠往下道：“他们在红叶湖不远处，发现了琴魔释心的尸体。”

    “红叶湖是天然的迷阵，江湖人谁人不知，被困其中身亡者不计其数，他们又如何确定那是琴魔释心？”岁星问。

    男子优雅的淡笑道：“如果是别人，或许做不得准，但尸体经由抚仙门宗主苏卿查验过，那就另当别论了。残躯虽被鸟兽啃食，模糊难认。但当年抚仙门的闻名江湖的侠侣苏月楼与秦悦的月影清心剑曾重伤琴魔释心，断他右手三指，月影清心剑在释心身上留下了数十道弦割一般的痕迹，有的甚至伤及筋骨。苏翎和苏月楼亲如兄弟，对于师兄的剑法应当不会认错。”

    “说到底，这与我何干呢？”

    “造成释心死亡的致命伤，是棍伤，胸口一处，只有一寸大的伤口，可胸前骨头尽数碎成了粉末。红衣僧司空岁星追杀琴魔释心数年不死不休，金刚棍无尘棍法碎骨断魂，更是无人不知。林中十具极乐谷弟子尸体，死法如出一辙。”

    “所以，现在他们开始盯上我了？”

    男子点头。

    岁星嗤笑，“他们历来把释心看做是江湖一害，而我杀了释心，没问他们要酬劳，他们倒找起来我来了？”

    “他们要杀的是释心，还是要找天音玄曲，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么？”

    “倒是。不过，随影。”岁星道：“人活这一世，几十载，总会在某些瞬间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么？”

    岁星不予置评，只道：“抚仙门也在找你，被逐出门派的赵无患说，曾在醉仙楼见你带着一个与苏清乐年纪相仿的少年，眉目间与苏清乐有些相似。也有人说，曾在半月前见你出现在红叶湖附近。”

    “所以抚仙门认为我把苏清乐带走了？一百五十年前，静渊之乱，抚仙门几乎灭门。那时江湖上人人畏琴，更惧琴音，修习琴音的抚仙门也受到连累，被污为邪道，遭到围剿，当时建立在游仙湖的抚仙门也被大火稍微灰烬，弟子十不存一。静渊弟子得以被剿灭，还是多亏抚仙门新任的掌门深明大义，带领幸存弟子破除魔音。静渊之乱后，当时只有二十多人的抚仙门，迁往现在的天音台，从此不问江湖世事，精修琴艺，弟子入门学艺，也需立下不问远离江湖，避世隐居的誓言。直到30年前，抚仙门出了一个不世天才苏月楼，破了门规，带着他的亲自秦悦，游走江湖，行侠仗义。12年苏月楼惨死清泉村，秦悦返回抚仙门寻求帮助，我记得当时的抚仙门将其拒之门外，秦悦最终惨死。像只百年的老龟，只会把脑袋缩在壳子里的抚仙门，竟会为一个弟子倾巢出动？甚至宗主也亲自下山？”

    “现在丢的正是苏月楼的儿子，苏翎亲自教养的弟子苏清乐。”

    原本双手抱臂靠着墙的岁星目光一滞，随即又一副淡然的语气道：“我却从未听闻过苏月楼竟然有个孩子？”

    “苏月楼侠名远扬，相应的记恨他的也不少。秦悦怀胎七月被幽楚门的毒针所伤，所幸得高僧相救，九死一生产下了早产的苏清乐。不足月的苏清乐身体孱弱。恐怕那时的苏月楼对抚仙门就已经失了信任，他把年幼的留在佛寺中，由高僧亲自教养。他们原是想着，等解决了释心便回佛寺接回苏清乐，但是下场你也知道了。当时的苏翎，也就是现在的抚仙门宗主带着苏清乐回到了抚仙门，两年后，更是成了抚仙门的宗主。他的师兄生前被门派猜忌，师姐含恨而死，他就让抚仙门上下在他们死后对他们敬仰、敬重。想必，除苏翎，抚仙门中知晓苏清乐是苏月楼亲子的人也并不多。”

    岁星抬眸，看着随影：“所以，这些连抚仙门都不甚清楚的往事，修罗堂的风楼主反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岁星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院门里探出一张满脸黑灰的脸，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睛尤为显眼。

    白纱天青色素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脑后一束用一根桃木簪挽起，垂下两侧的头发几乎挡住了大半的脸，少年躲在院门后见岁星倚在门边，眼睛一亮，却又见岁星眼前站了个陌生人，又停下了脚步。

    清乐的目光在随影脸上停留许久，听到岁星让自己过去的声音，这才把视线移开。

    岁星伸手拉过走出院门的清乐，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般，还带出两个拉着他衣袖下摆，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娃，怯生生的睁着大眼睛打量着两人，也是两张小黑脸。

    岁星伸手，用拇指抹去清乐脸上的黑灰，清乐乖巧的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