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截止到我们学校放假前上课的最后一天……”范有文瞧着郝泰晨一副踌躇的样子,仿佛是发好心地开口提醒着他道:
“如果你不把握住这次机会,以后就认命待在家里,好好地照顾你那个不能自理的父亲算了,反正现在高中毕业之后,回家种地的人也是很多,也不少你一个……”
“不过,到时候你就是一个种地吃苦头的农汉……”范有文言语之间格外讥讽地说道:“啧,可别说我曾经认识你这号人啊……”
此刻郝泰晨却是被范有文激怒,他的右手紧握,似乎是想要给这个看不起人的贱同学一拳,但他知道他如果现在惹事,受罪更多的还是自己。
所以他只能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暂时不与这个人一般见识。
范有文看见郝泰晨气红了脸,他却是更加高兴起来,他清楚这人不敢轻易惹事,因为没人会护着他。
郝泰晨不想继续和范有文这个小人待在一起,他站起身子,径直往外走了出去。
“怎么样,你把郝泰晨坑过来了吗?”李期明瞧见郝泰晨走远,他有些好奇地询问着范有文道。
“就他那一副缺钱的样子,还用得着我坑吗?”范有文不觉得这个时候的郝泰晨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反正那几个有钱的同学又不让我们参与进去,到时候我们在游戏结束之后,看看笑话不就行了?”
“我看郝泰晨就算参与进去了,也不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做游戏……”李期明问着范有文,“到时候要是他突然跟那几个人对打起来,可要怎么办?”
范有文听到李期明口中所说的这话,他却是讥笑一声,“我听说他们几个人弄来了好玩的东西,应该不会轻易放过郝泰晨的。”
李期明闻言,此时他倒是没再继续问下去,毕竟这种事情他如果知道的太多,那样也不太好。
郝泰晨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他的父亲身子无力地躺在床上,刚换不久的床单却是又被浸湿了一片黄色的尿渍。
动手将床上的用品换掉,郝泰晨不发一语地将他父亲的下体擦拭干净,又去做了午餐,端来喂给他的父亲。
“泰晨,是爸拖累你了……”郝父瞧着一脸青涩模样的郝泰晨,一时之间心酸难掩,只觉得自己这副糟糕至极的身体,给郝泰晨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但是我们家里也没有钱,你要是考上大学,我们恐怕也是读不起啊……”
“我知道。”郝泰晨明白他父亲话里的意思是让他高中毕业之后,就不再继续读书,可是他又怎么甘心呢?
转身走出去之后,郝泰晨将锅碗洗干净,又把堆积的衣服和床单被罩一块清洗,做好这一切后,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钟。
外面的天气仍旧十分晴朗,郝泰晨却觉得心情很是烦乱,连带回来的试卷,也一题没有做。
第二天清晨,郝泰晨去了学校里面,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瞧着班里的那几位家世好的学生,心里一时之间不是滋味。
他不想去冒险,可除了这个办法,也只有去抢钱的犯罪途径,毕竟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相对应的要付出一些代价。
于是,在中午吃饭的时间,他先去食堂,找到和那几位同学相熟并且性格容易相处的人,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呦……”不远处刚买完午饭,朝这边走过来的邵阳骏,看到正坐在那里的郝泰晨,似乎是觉得格外稀奇,“天天吃馒头咸菜的人,也来和我们坐在一起了?”
“这是从哪里刮来的不知好歹的风,把你请到这个位置上了?”邵阳骏将食物放在桌上,他的语气里面却是透着一种明显的嘲笑味道。
一直安静地吃着自己碗中食物的江言诀,此刻他瞧着郝泰晨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开口询问着他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刚才只有江言诀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他并不怀疑郝泰晨是过来找他的。
但现在和他一起用餐的人,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因此,他也不会避讳。
但此时的郝泰晨明显是有所顾忌的,他不想在公开场所被人嘲笑,只能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不让自己内心不好的情绪外泄出来,“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单独?”一旁的叶合煜却是觉得郝泰晨这个时候极力维持尊严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挺可笑的,“是什么样不可告人的事情,才需要找言诀单独聊聊?”
“我没有和你说话……”此刻郝泰晨甚至不想给予叶合煜一个多余的眼神,因为他知道示弱也并没有任何实际的用处,所以,他反倒不如强势一点,“请你不要突然插嘴。”
叶合煜听到郝泰晨这话,他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郝泰晨这副倔强倨傲的样子,配合着他那种贫苦的家庭,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好笑。
“晚上自习课结束之后,我可以给你留出一些时间。”江言诀没像另外两个人一样嘲笑郝泰晨,只是这么对他说了一句。
“好。”郝泰晨应了江言诀一声,便站起身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