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叶瑾将她的神色瞧在眼里,不动声色道:“只若此事成了,我却有个条件。韩千觞的无论生死,肉身要归我妖界所有。”
风遇雪很快明白过来:“你要的是轮回镜?”
韩千觞将轮回镜中,湮的一魄融入体内,便也将轮回镜与自身融为一体。此物于妖界十分重要,当初老妖王因大战输给仙界,才不得不出借轮回镜万年。
叶瑾微微一笑:“你我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风遇雪白了叶瑾一眼,道:“我去你的。”
而后她感到寝宫内,韩千觞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似是要悠悠转醒。
叶瑾也感觉到了。
“过两日,花神像前见。”他说完,轻挥衣袖,消失在院子里。
风遇雪感到韩千觞的魂魄似又有波动,她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发现韩千觞已坐了起来,他一脸茫然地扶着额头,眼底红色的光芒闪过。
风遇雪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韩千觞的体内。
韩千觞刹那间头疼的不能自已,几乎坐不稳。
风遇雪收回灵力,稳稳地扶住他的手臂。
“你没事吧。”
韩千觞摇摇头,他蹙眉道:“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头疼欲裂,似是忘记了些什么。”
他有些茫然,然而下一刻,韩千觞又眉目舒朗,朝风遇雪懒懒一笑,他伸手攥住风遇雪的手,轻声道:小哑巴,别担心,我在。”
他说这话时,俊美的脸上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还带着些许调侃和撩拨,眼角眉梢都好看的要命。
风遇雪的神色微微一怔,她已许久不见韩千觞这神色的。
那大约还是他们初相识的时候,那时候,风遇雪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韩千觞也是这般,轻松自在的。
风遇雪被韩千觞按在怀里,记忆倒退回到蜀州的韩千觞,正是最腻歪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回苍州和风遇雪成亲。
他懒懒地把下巴搁在风遇雪的肩膀上,轻笑道:“小哑巴,我不知为何,这两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许多。”
“你只是病了,要多休息。”风遇雪敷衍道,她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让他重新躺好。
但韩千觞却并不想躺着,他日日躺着,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坐着。”韩千觞吃力得说着,他面色苍白,呼吸声急促,听着叫人十分不忍。
他紧紧握着风遇雪的手:“小哑巴,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风遇雪道。
韩千觞摩挲着风遇雪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虎口处有薄薄的茧子,韩千觞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也早已不想追究。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若我哪一天真的死了,我总归是要为你安排些后路的。”
风遇雪微微一愣,不经意间和韩千觞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眼里都是缱绻的深情,看的风遇雪下意识的避其锋芒。
韩千觞竟是要交代后事的意思。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这外头与我的处境不对劲。”韩千觞吃力的说道,“我接连传讯两日,韩烈都不曾出现,整个韩氏的影卫,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哑巴,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风遇雪微微一愣。韩千觞这些日子实在过于没精打采,以至于她以为他不会有精力注意这些。
“你和涠洲那些人可还有联系?”韩千觞问道,“若我死了,去投奔他们倒也是个选择。小哑巴,如今世道正乱着,我总得给你留条后路。”
韩千觞的话近乎叹息,他压低声音,手指穿过风遇雪的发丝:“后面的话你都要一五一十答我,叫我有个准备。”
韩千觞的声音压得越发低了,几乎贴在风遇雪的耳朵上。她甚至能感到韩千觞喷到耳边的热气。风遇雪眉头微微蹙了蹙,侧开身子。
韩千觞这才松开了她。
“如今蜀王宫到底是谁说了算?我每日的饭菜都是谁来送,谁来接?蜀州人善投毒,阴险下作,不得不防。”
“如今是老子说的算。”宁羽檬从屋外大步流星得走进屋内,他嚣张跋扈,满头的红毛格外扎眼,“我供你们吃喝,可不就叫你们来给我提意见的。”
风遇雪一时气结,她本想循序渐进,告诉韩千觞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宁羽檬不请自来,叫她很是为难。
果然,韩千觞看到宁羽檬,面上更白了二分,他嘶声道:“涠洲已占领蜀州?”
风遇雪见此,只得硬着头皮编起故事来。
韩千觞本身便含有湮的两魄,若心绪不稳,再出问题,只怕就不会如此轻巧了。
“韩千觞,你已昏迷两年。”风遇雪在宁羽檬说话之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如今蜀州全境已被涠洲所占。陈元和楚晋都已病故,局面是乱了些。”
韩千觞迎上风遇雪的目光,他身体无力,面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眼睛,森然至极,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