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琰又让大夫写了一份孕期注意事项,以及饮食禁忌。大夫说这两日若是坠痛不消再开安胎药吃,付了诊费,岑琰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撤去伪装回王府了。
到了王府,回到自己的正安院,岑琰就说要休息,就让仆从们都出去了,世子爷自幼就不喜欢屋子里有多人,下人们倒是都习惯了,于是鱼贯而出。
等屋子里只剩自己,插好门,岑琰开始细细读起刚刚大夫写的东西,大夫说自己自幼体质弱,如今有孕要多加小心,行动、饮食上别人或许没事儿,但他就不一定了。
看完了,也记下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孕期不能多思,要保证充足的休息和营养,休息倒是好说,这营养…
自己自幼苦夏,现在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也要保证按时吃东西,想了想,就叫了自己的贴身侍婢意迟和寸心进来。
“你们俩也知道我一直苦夏,从明天起让院里的小厨房每日煲些清淡的汤水,饮食上也以清淡为主,荤素搭配,让他们看着来吧,做得好有赏,要是做不好,可得挨罚!”
意迟闻言就去了小厨房交代,屋里只剩下他和寸心,这两个丫鬟自幼就跟着自己,意迟今年六月就要完婚,寸心却迟迟没有想嫁人的意思。
“寸心,你看意迟,马上就成了新嫁娘了,你连点动静都没有,跟世子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奴婢是从小被自己亲爹卖出来的,之后又辗转了几户牙行才到的王府,其实家里不是过不下去了,只因为我爹嫌奴婢是个女孩儿,不肯养活奴婢罢了,奴婢只是觉得这世间连自己亲爹都不能信,还能相信谁呢?这才不愿意嫁人。”
见她这样说,岑琰也就没再说别的,自己肯为她们操心,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伺候过自己一场,既然寸心不愿意嫁人,就让她一直跟着自己就行了。
本来在他得知自己有孕的时候就想告诉褚容思的,可惜他一直在宫里宿卫,准备出发去京郊行宫,两人也没机会见面,岑琰又不想在信里说这种事情,就一直拖着。
到了六月,意迟顺利出嫁了,嫁的是府中一个小管事,和意迟家也算般配,岑琰还给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以示亲厚。
意迟嫁人了,正安院里就出了一个缺,许多侍婢都想进来,勤王妃问过岑琰,他谁都没要,说有寸心就足够了。
怕他母亲多思,又将勤亲王搬了出来,他一向是不喜欢自己儿子长在脂粉堆里的,见岑琰不喜,勤王妃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毕竟选侍婢是为了照顾儿子,既然他觉得没必要,那就是没必要。岑琰当然不肯要,自己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眼瞅着就显怀了,多一个人就不如少一个人安全、保密。
这个月吃的又好,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小腹处有了一点弧度,只是很小,不明显罢了。
满三个月的时候岑琰又去看了一次大夫,大夫诊完脉就跟他说,孩子长的挺好,没有什么问题,还夸他夫婿将他照顾的很好。
岑琰笑笑没说话,心想:我夫婿还不知道呢,这可都是我自己的功劳。
这一个月来怕出门颠簸或者遇到什么意外,他几乎足不出户,连勤王妃想叫他一起去参加宴会都让他推说自己苦夏给拒了。
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七月里,勤王妃也抵不住阳京的炎炎夏日,也去了京郊行辕找勤亲王了。
现在家里只剩他一个正经主子,他又是个十分挑剔的人,仆役们自然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伺候着。
夏衫轻薄,四个多月的肚子就有些藏不住了,有一日吃完饭,收拾完之后,寸心小心翼翼的开口:“世子,您最近似乎长胖了些…”
岑琰看着她,看了好长时间,看得她汉珠从脸上滚落。半晌之后,岑琰才慢慢说道:“寸心,我不是胖了,是有孕了。”
寸心大惊,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世子在说什么呢?你只是最近胖了一点而已。”岑琰满意的看了她一眼。
寸心从进府开始就在岑琰院子里,与家里世代在勤王府为奴的意迟不同,在府里,寸心除了自己,没有一点倚靠,意迟是他母亲挑的,而寸心,是岑琰自己挑的。
今天也是一次试探,寸心通过了,当然,如果没通过的话,以后也就不会有寸心了。“我的世子爷,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啊!”
见世子再次点头,寸心没问什么孩子是谁的,而是问:“世子有何打算?奴婢能帮您做些什么?”
岑琰抚着有些凸出的小腹,“你也看见了,如今夏日里我的身子不好遮掩,去寻一匹白绢,但不可让人知道是你要的,明白了吗?”
寸心点头,她明白,这也是世子爷对自己能力的考验,通过了,她就是世子爷身边第一得意人,若是失败了,恐怕这府里以后也不会有自己了。
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她不想回那个卖了自己的家,也不想让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世子难做,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既然世子留下这个孩子就一定有原因。
她不敢惊动人,只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