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重新回到网吧。像我这样只是单纯浏览网页,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的。所以必须找点刺激的东西填补自己的空虚。我打开了别人浏览过的黄色网站,可是那里面多半是露点女人的搔首弄姿,我是绝对不会喜欢的。我尝试着输入“同志”两个字,一下子出来了很多网站。“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以后每一次在网吧,我都会找个隐蔽的位置,一心浏览男人的裸体图片,尤其是男人勃起的照片。我想我是中毒了,一下子跌进一个深渊。那些图片刺激了隐匿在我心里的最原始的欲望,从小到大我一直压抑着。现在像是火山喷发,我贪婪地一连好几个小时一直欣赏那些东西。如果找不到隐蔽的位置从而看不成,我会很郁闷。我知道自己是在堕落,可是我无法躲避,无法自拔。我抵挡不了那种欲望。
但是我必须承认,是网络让我无师自通地接触了那些东西。我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没有网络,那么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进这个圈子。因为我一直以为全世界就我一人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圈子依赖网络而生。可是进了圈子让我丢失了很多东西,让我的思想变得很龌龊,或者说让我分裂地更加厉害:一方面要在正常人中扮演角色,另一方面总是希望在网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十一的第3天,n城下起了雨。阴雨连绵的日子,总让我从头到脚都染上雨丝的寒冷和寂寞。学校所在的地方又特别空旷,风总是能肆意妄行,横冲直撞。风雨一下子缩小了人们的活动范围,把我限制在学校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只能找小黄打扑克打发时间。
晚上一个人站在寝室阳台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外面的雨斜斜地编织出一片迷离的世界,路灯投射着清冷的光,映照着雨中孤寂的世界。一个人也没有,风吹着路旁的小树摇晃个不停。“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阿杜的《撕夜》在脑中盘旋停滞。我呼出一口气,居然看到了白气,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想家了,一个人在他乡总是容易觉得冷。
国庆前4天一直过着安静的日子,也还算满足和快乐。第5天下午2点,夏剑一回来,一切就全变了。寝室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家,他来了就不再是。
他起先还很客气地笑着跟我说话,可是发现我们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后来他老是在卫生间大声吐痰。通常是先咳一声,把痰咳出来。声音很响亮很刺耳,延续1—2秒,然后啪的一声,也同样很响亮很刺耳。
我们村里也有这样吐痰的人,我从心底憎恨他们。我总觉得会这样吐痰的人心一定不善良,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的。要不然为什么总是这样吐,为什么他们每次经过我家门前,都要习惯性地恶狠狠地在喉咙里捣鼓出一口毯,然后装腔作势地狠狠啐出去。
我一直以为如果一个人经常在另一个人面前重复这样的吐痰动作,那么一定代表着鄙视、不齿和侮辱。我从来就不会这样吐痰。我不知道他们哪里来这么多痰,我更不知道他们何以把一口痰吐成这样。
我讨厌夏剑,越是了解他,就越是讨厌他的嘴脸和德行。我讨厌他虚伪而苍白的假笑,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讨厌他不着边际没有资本的自恋——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自恋也要资本。
他总在卧谈中笑着夸耀,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看看我们班上的那些男生,哪一个也比不上我帅。班里女生一大堆,竟然没有一个我可以看上眼的、稍微有点姿色的——真恶心,他也叫帅,在我眼里,他连一点帅的端倪都没有。
他总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有一次寝室里临时大扫除,我不知道,所以没参加。回到寝室就听见夏剑正装模作样地和两陈说,有些人在寝室里来去匆匆,连寝室大扫除也不参加。我吃惊地看着他,心里像被毒针刺了一下。这种人真让我讨厌,我讨厌他小女人似的闲言碎语、泼妇似的歹毒、小人似的暗箭伤人。
他还是十足的自恋狂,卧谈的时候刘忙说夏剑你还真自恋,夏剑就像母鸡一样咯咯笑着说,我承认自己自恋,操,自恋有什么呀。
国庆第6天,一大早我就去市区了,为了不看见夏剑,为了去市区上网看可以填补我欲望的图片。因为长假后我又只能恢复为一周一放纵了。每一次放纵我都要离学校远远的,找一个隐蔽的位置。
其实小小的n学院生活区有好几家网吧。n市高校周围,存在着网吧一条街的现象:比如n学院的本部,虽地处市中心,那里上网却极其便宜,只要一块钱一个小时。网吧里总是有学生光顾,刘忙和夏剑们偶尔也会去网吧包夜。我却轻易不去。有一点比较自豪,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包夜过。
长假过完了,校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学生们倦鸟归巢似的陆续回到这个喜欢或不喜欢的学校。
10月8号下午,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满是忧伤。为自己,也为现实,我的脸一直僵硬着,我的思想一直低迷着。
直到上完一下午的课,走在外面才发现,阴雨过后,今天的夕阳格外美。我独自到篮球场唱歌发泄。上晚自习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