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状态怎么样了?”尹泽景问道。
“师兄还有感应,我想过段时间他应该可以恢复了。”
“他若还是管不住他那张嘴,不知道还要死上多少次。”
尹泽景很少说出这样刻薄的字眼,但是他的语气里,更多是对赵思乐的关心。傅泽芝低头,似是不好意思谢他。
“其实我也是刚反应出这段指骨的来历的,先前师尊的事情,确实要多谢……少主帮忙。堂姐的事情,我也不是不难过,她和我们不同,所有亲人都死于叛乱中,她的父亲甚至被悬头城头,这对一个忠君爱国的将帅是多大的耻辱,我想我也能理解。”
“父亲的头,后来也在上面。”傅泽芝的头更低了。
尹泽景的眼眶有点湿了,他非常刻意地遮掩了一下。
其实这么多年,傅泽芝想和他说的话都好像是如鲠在喉,她进渊宗之后更是能体会到尹泽景对她的感情,但是她始终无法介怀,当年她一分一秒地接近死亡之时,这个曾经给过她所有希望和承诺的人,却在她死时都没有出现。
傅泽芝有些经不住要哭了,她完全不想这样,于是施加了当年姜茗在她身上用过的咒术,不让任何眼泪流下。
“你是小狗。”
傅泽芝轻声地说。
尹泽景想到年幼时与妹妹交换身份时拉钩上吊的约定,自己未能守约,自然要接受约定的惩罚。
尹泽景半蹲了下来,抬眼看傅泽芝。
“哥哥会当你一辈子的小狗,可不可以少生一点气了?”
还没等傅泽芝回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场的江恬突然情绪激动地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你为什么不去说当年傅登泊是如何对付你的?”
尹泽景立即起身,将傅泽芝护到身后。这个举动深深刺激到了江恬,江恬的瞳色越来越深,瞳孔也越来越大,似是要入魔之昭。
傅泽芝明显感受到了尹泽景的微微的颤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往前封住江恬的脉络,但是江恬竟在此刻哭出血泪。
傅泽芝看了一眼身前的尹泽景,尹泽景瞳孔一震,不像是不在意。
“我们之间的家事,我之后会处理。师妹身体欠佳,还是先回去修养吧。”
尹泽景的声调比之前还颤抖。傅泽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恬离去的背影,竟有了感同身受的痛苦。可怜的是她似乎更要可怜一层,因为姜茗甚至未因自己的离去而心生动摇。
尹泽景似乎也是无法回到原来的状态。傅泽芝默默后退一步,封闭四周,想要听尹泽景的解释。
“我十四岁时跟着外祖父修行,外祖父非常严厉,曾经效仿自然界的鹰将我从锁妖的千层塔下扔了下去。我自然还是学不会飞行,却是被塔中的妖灵救下,教会了我驾驭灵气的本领……”
傅泽芝试着设问:“那只妖灵,我想,应该是渊宗现在的一位掌门吧,就是将江恬……师姐引上来的那位。”
尹泽景虽有些惊讶,仍是点了点头。
“后来我回去,知道父母又有了你,我自然是有了当哥哥的觉悟,之后的训练也少见懦弱。”
“后来就是那个约定。当时的情况……我真的只能说,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尹泽景犹豫了一下,将裂开的的叠片交给傅泽芝。
“我最后的办法,就是将你我互换回来,但是……”
傅泽芝看着那个东西,它的划痕很重,血迹经久未洗去,形成了一层痂。
“你右手手骨错位是因为它的缘故吗?”
尹泽景惊讶地看向傅泽芝。
“之前你给我一剑的时候,我发现你那只手的食指处有一段骨头位置不正,我想,你手上的那处,似乎带过我给你的东西。”傅泽芝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继而转移话题,“我想再听点别的,比如姐姐最恨你的那件事情。”
尹泽景似是又难以启齿,他犹豫了很久,终于继续说下去。
“当时母亲的状态很糟糕,我不知道我赶到前她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到的时候,她已经……”
傅泽芝猛得抬头她在强迫自己去接受家中最无法接受的那段过往。
“母亲的精神已经难以恢复到正常状态,甚至,那时她还有了身孕。母亲十分痛恨这个孩子,几乎是每天尝试各种她能尝试的手段去弄掉这个孩子。”
“外祖甚至为了保下这段凤凰的血脉,硬是要母亲生下这个孩子。为此,他不惜对母亲下了最深的禁锢。”
“摆在我面前的是那样的选择,选择为了维护国家最后的尊严放弃自己和母亲的性命,还是苟且偷生,像现在一样,签下最后的认罪书。”
傅泽芝重新看了尹泽景一眼,尹泽景的长发中,不知何时掺杂着一丝白发。她曾经小大人样的哥哥,也已经刻上了岁月的沧桑了吗?
她说:“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并不像姐姐那样,因为一份字据就那样责备于你。我也深知祖父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我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