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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泽芝带着虞谡来了。

    见到他二人，姜茗难免感到心中有些不舒服。

    傅泽芝偷偷看了姜茗一眼，非常自然地走到燕明璋面前。

    “燕兄，好久不见了，刚刚是升官了吗？”

    燕明璋竟也不恼，毫无先前与傅泽芝唇舌相对的紧张气氛。

    “你这个世子也做了怎么久了，也不见你升个一官半职。”

    这话实在冒犯，但傅泽芝依旧堆着个笑脸。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许久不来的，来了就得劳烦燕兄些事了。”

    燕明璋也不似生气，就这么坐在刚刚死过魔的座子上。虞谡展开了法簿，上面浮现了新的边境条约。傅泽芝用眼神示意姜茗坐到对位。

    “这份条约的内容我已经和燕兄说过了，大家挨个来签字吧，燕兄先请。”

    燕明璋非常听话地按了手印，然后虞谡印上了世家的印，最后是姜茗印了渊宗私印。

    傅泽芝非常满意地收起了这份合约，语调上扬着说:“机会难得，燕兄可否赏脸和我们一起去一趟人间，亲自验收我的承诺？”

    燕明璋一转身化为了燕明珏的模样，倒是虞希微有些愣住了，他无奈地摆摆手问:“是我也需要这样的意思吗？”

    最后傅泽芝也没要求虞希微女装，她只说让虞希微陪着明珏去凡间散散心，自己和姜茗断后。虞谡因为上次姜茗对自己下了死手而心有余悸，正好可以不再与姜茗直接接触。

    “燕姑娘走内道吧。”虞谡将伞向燕明珏处微斜。人间熙熙攘攘，突然间有个小童不小心撞上了他。虞谡本是惯带面具的，但是他怕燕明璋觉得自己遮脸不坦荡，到目前为止还是露出他原本的面容。小童似是被他的气质感染到，竟一句话也不说，将身上的册子推给他。虞谡也就这么收下，随带着蹲下在小童伸过来的手上戴上了一个小玉镯。

    燕明珏靠近他去看那一本册子。封面就是燕明璋的剪影，一旁写了几个字:三界至尊，你的燕王。虞谡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没有笑出来，倒是燕明珏很乐呵地笑了。虞谡想到他家小姐很爱看人间出的这种画本册子，甚至还通过收购等手段，基本垄断了人间的这一行业。这次傅泽芝要给燕明璋塑造的就是这样的形象:一个超级英雄。这样燕明璋既可以不受管束地穿梭几界，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住自己，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燕明璋似乎也觉得这个提议有点意思，也慢慢同意了签字之事。

    虞谡并不是擅长与人交际的性格，就这样一边打着伞，一边陪着燕明珏看册子。

    燕明珏看完后就急着去看其他的，虞希微陪着他去买。两人一直逛到灯火将尽，河上飘起亮亮的河灯时，燕明珏才算得了些乐趣。

    “你知我在魔界的河中曾捞起一具枯骨吗？”燕明珏突然对着虞谡说。

    虞希微的表情有些不正常，他回答说:“不是燕姑娘随便哄哄知舟的吗？”

    燕明珏笑了，他拍了拍虞希微的肩膀，他的力气之大，直接让虞希微地上的路塌陷了几寸，水漫了过来弄湿了虞希微洁白的衣服。

    “你一定猜不到那是谁的骷髅。”

    燕明珏皮笑肉不笑。

    “放他们一起走没问题吗？”姜茗见傅泽芝不说话，主动寻了个借口开口。

    傅泽芝沉默了一会，突然很突兀地说:“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了，我们不要管别人的事了，要不玩到过夜吧。”

    傅泽芝拉过姜茗的手，慢慢跑入人潮中。

    “昨夜是我唐突了，你也不必要那么早就走了，害我担心。”

    姜茗不知道傅泽芝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来，难得有些羞了。

    “我从前……其实并不在意我最后的归宿。姐姐……哥哥……都不理解遗卷中的我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但是我的心底却是可以理解的。”

    姜茗一把抱住了傅泽芝，急急地说:“泽芝你别说了。”

    傅泽芝继续说着:“我可能真的找不到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吧，想着死了可能会更有意义。”

    “姐姐的亡国之恨支持着她几次逆境重生；哥哥从来是舍不得死的。祖父……祖父更是想当这个世间唯一的掌权者，他对权力的追逐，也是无止境的。”

    “我知道，他们都爱我，都不想我死去。但是他们都有更爱的、更舍不得放手的东西。我要是死了，我要是能把能力用对了地方，他们也更能实现他们想实现的事吧。”

    傅泽芝感到姜茗的泪了。

    “但是……我能相信，比起你的复仇，和我在一起会是你更看重的事情吗？我知道我说了这么多很卑鄙，我也是在逼你……”

    姜茗紧紧抱住了傅泽芝，抱得傅泽芝骨头都在发疼。

    “我曾经是真的恨我的父亲，我恨他对母亲如此绝情，恨他利用、践踏宗里的师兄师姐们对渊宗的爱和信任。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渊宗的山下都埋着我师兄师姐的尸骨，他们都在控诉我为什么将他们遗忘，为什么又在对那些替代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