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起身给家长介绍:“这是教美术的秦老师,两位下午好。”
秦珂凭空嗅了嗅,离开时笑得很促狭。
温郁终于感觉到一点纳闷。
这帮同事怎么个个脑门上装了雷达似的?!
家长们没多想,拿着孩子学艺术以来的得奖履历和目标院校资料坐下,神情紧张又忐忑。
闻玙随手抽了把椅子,在距离温郁四个空位之外的地方坐下。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他平稳开口。
温郁一边听着学生情况,忍不住侧眸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距离。
上学期忙碌钱驹的事,哪怕领导训话的时候,闻玙都会紧靠着他坐。
他们确实分了。
感情一瞬归零,化作无法碰触的空白。
这个认知明明早就定论,可每一次和闻玙在工作场合互动时,他才像是被不断提醒,距离和冷落至此刻画清晰。
温郁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这些,继续笑容得体地回答家长的问题。
每一个动作都挑不出错,只是心绪不住下沉。
家长们也有点纳闷这两老师怎么坐得这么远,但默契地没有多问,当他们关系不好。
这一场咨询时间比预想的还要久,前半段闻玙根据分数线和考试情况给出建议,后面基本都是温郁在回答有关各大院校特色的问题。
没过一会儿,先前预约好的家长也过来了,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此加入。
温郁说得口干舌燥,奶咖渐渐都显得甜腻到粘嗓子。
可是他看得见家长眼睛里的期盼和慌乱,努力给出更多可靠的参考,不多休息。
闻玙起身去倒了三杯温水。
两个家长一杯,温郁一杯。
温郁伸手接了,颇为感激地看他一眼。
后者内敛点头,仍坐回四个座位之外。
温郁笑容苍白地看他一眼,哑着嗓子又讲了几句,最后总结。
“……大抵难度区别就是这样。”
刚来没多久的家长又问了几个问题,闻玙已经背下来他先前讲的所有内容,不假思索地一一回答。
温郁累得没精力说谢谢,只靠着桌子低头喝水。
一直到下午五点,会议室才彻底空下来。
闻玙陪到了最后,走之前给温郁又倒了一杯温水。
“我没有想到,你会契合老师这个工作。”
温郁没听懂,抬头想看他此刻的表情,但男人已经推门出去了。
他一个人在昏暗的会议室里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十几岁的时候,自己似乎不是这样。
读高中那会儿,温郁做事耐心不算多,大多数热情细致都送给了小提琴。
考了年级第二以后,渐渐来问题的同学变多。
温郁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跟别人解释答题过程,到最后也嫌烦了,捞过同桌的肩膀一招呼。
“他最擅长这个,你要不问问他?”
少年一脸‘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叹口气帮忙讲题。
按理说,他这么怕麻烦又懒得动嘴解释,是不该当老师。
温郁趴在桌子上慢慢回忆着,突然有些难过。
他好像没法一个人走出这间空空荡荡的会议室了。
说不清是工作还是孤单在把他一个人困住。
哪怕刚才闻玙邀请他一起下班离开,他可能都能站起来。
他的意识越来越沉,喉头干涩地发疼。
好累,趴在这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温郁把脸埋进臂弯里,如同逃避黑暗般就此闭眼。
转眼便沉入梦境。
“刚升高三就碰到这种事,”颜晚馨在窗外心事重重地踱着步:“这几天缺的课得怎么办啊……”
温健武在埋头回邮件,半晌都没说话。
“你忙什么呢,”颜晚馨推了他一下:“知道水痘要隔离多久吗,半个月!”
温健武皱眉不展,匆匆写了两行回复合上电脑,像是不想让她看见里面的内容。
“你别担心,”他言不由衷,情绪并不能匹配此刻的事情:“小孩儿生病也正常,前段时间读书太累了,抵抗力弱。”
“咱们不是给他小时候打过疫苗吗?”
“好像……没打过。”
“啊??”
温郁趴在被子上打了个滚。
他好痒,还被警告好几回,哪儿痒都不许挠。
这回的水痘还真不算意外。
先是高一有个学生爆痘,传染了好几个班,校长紧急清空了一整个楼层进行隔离,但还是没防住。
他是高三第一个撞到这倒霉事儿的,一开始还以为是蚊子包,没想到越来越多,看得人瘆得慌。
怎么感觉头发里都有……嘶。
温郁又打了个滚,努力不去挠。
也不知道现在上